盧三豹很快就想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了,半夜裡搬家動靜也不算小,就算是隔壁的鄰居聽不見,一個院子裡頭住著的人其它幾家能聽不見?
這搬家沒把老太太叫上,她怎麼也沒有出來哭鬨?
這不符合她的性子呀!
等到陳小芳收拾錢匣子的時候,突然慘叫了一聲,再之後,便聽到了陳小芳十分悲哀的哭罵聲。
盧三豹將坐在地上哭地眼淚鼻涕一把的親娘扶起來,然後看著一聲不吭坐在那裡的親爹,隻覺得這個家想要清靜下來,實在是太難了。
陳小芳又哭了一會兒,才指著盧二柱罵道:“你既然事事都向著那個五福,你跟他們一家過去吧!”
盧二柱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不過可能還是出於自尊,十分倔強地抬著下巴道:“胡說什麼!都說了那是借給他們用的,又不是不還了。”
盧三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隻是還需要再確定一下。
陳小芳抓著兒子的胳膊,一臉的憤怒道:“三豹,你爹將我攢的錢都給偷走了呀!一個子兒也沒剩下呀!”
盧二柱怒道:“什麼叫偷拿?我是一家之主,我拿點兒錢怎麼了?我又不是去賭去嫖,我隻是借給小柱了,你鬨騰什麼?”
盧三豹眯了眯眼道:“娘,一文錢也沒了嗎?”
陳小芳哭著搖頭,“就隻有我身上這個錢袋子裡還有二十幾個錢,其它的都沒了呀!”
盧三豹也是一臉憤怒地看著自己的親爹,和他一樣行為的,還有盧四鳳。
盧四鳳現在也掙錢了,一天十文呢,前幾天才剛發的月錢,這說沒就沒了?
盧二柱在兒女們的視線下有些頂不住,強撐道:“你們瞪什麼?我是你們的老子,我不過是拿了一些錢罷了,你們有什麼不服氣的?我養你們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們忤逆我嗎?”
說到後麵,盧二柱的底氣反而是越來越足了。
盧三豹知道跟這個爹是說不通的。
盧四鳳氣地臉紅脖子粗的,“你憑什麼拿我掙的錢給盧五福呀?你憑什麼呀!他吃肉,我連口湯都喝不上,我憑什麼去供一個處處把我當下人使喚的外人!”
盧四鳳這回是真急眼了。
以前沒有見過世麵,也不知道彆人家是怎麼過的,所以一直都很麻木,隻覺得所有的孩子都這樣。
可是當她知道了彆人家的爹娘是會疼寵自己的孩子的,彆人家的長輩雖然偏心可也會仍然顧著麵子的,她就知道,她的家跟彆人家是不太一樣的。
特彆是當她看到了大哥大嫂的相處,以及他們全家對盧小牛和盧荷花的態度時,她就知道,她這輩子也彆指望自己的爹能這麼疼愛自己了。
現在聽說自己天天辛苦賺來的錢就這麼沒了,自然是又傷心又生氣,甚至有了一股子想要把她親爹給捶一頓的衝動。
盧三豹顯然也是沒想到自己親爹能乾出偷錢這樣的事情來,一時間是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盧三豹自己那裡還是有些錢的,不過不多。
當初攢的那幾兩銀子,都給新家裡添置了東西。
比如說給媳婦兒買的妝台,給四鳳買的衣櫃,還給他娘也買了兩個大衣箱子。
好在家裡頭有糧食,一時半會兒倒是餓不著。
隻是經此一事之後,盧二柱在家裡的地位明顯下滑,而且他說的話,也不再那麼有威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