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菖蒲喚作公子的,那必然就是陳星樓了。
陳星言大喜,胡亂穿上鞋子就往外走,盧大熊緊跟其後,不過手上多了一件兒棉鬥篷。
幾步就追上了媳婦,盧大熊不容拒絕地將鬥篷給她披上了。
“哥!”
“嗯,氣色不錯,看來你日子過地挺舒心的。”
陳星言羞赧地笑了一下,然後趕忙把人迎進屋裡。
原本想要迎去堂屋裡說話的,陳星言卻道:“哥又不是外人,就跟咱們一起去火房裡暖和會兒,我瞧著哥的耳朵都凍紅了。”
盧大熊遲疑了一下,還是聽從媳婦的指示,將人請去了廂房。
陳星樓一進屋子,便感覺那熱氣撲麵而來,當即大喜道:“星星,這屋子裡好暖和!”
“是吧?哥快過來坐。”
陳星樓先行過禮,給二位長輩問過安後,這才學著他們的樣子,脫了鞋,上了矮榻。
“這倒是跟炕有些像!”
陳星言笑道:“哥,這榻是木頭做的,底下的支撐比普通的榻要多一倍呢,而且用的木板也更厚實,再多上來幾個人也沒問題。你剛剛說的炕跟這個可不一樣,坐在這裡暖和,是因為咱們身後就是一麵火牆。”
陳星樓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有一個小爐子,那爐子修地還挺有心思,旁邊各長了一耳朵似的,多出來一尺多長,正好可以放置東西。
“哥,來地正好呢,我們的紅薯估計也快能出爐了,今年地裡的紅薯可甜了,你可有口福了。”
一旁的王氏臉色訕訕的,暗道人家可是舉人老爺呢,啥好東西沒吃過?能稀罕幾個紅薯?
“我之前收到了何兄的信,他說他的叔父與你們打交道甚多,而且對你們也是讚不絕口,聽聞你現在還在炮製藥材?”
陳星言倒也不慌亂,笑道:“哥哥以前在外麵讀書,也不常回家,隻知道我女紅不錯,卻不知道我還會炮製藥材吧?”
陳星樓笑笑:“的確是不知。”
“哥,大宅院裡頭過日子,那得多長好幾個心眼兒呢,我是女子,輕易不得出二門的。自打娘病了,我便一直差人四處為我尋找醫藥方麵的書籍,就怕有人在娘的藥裡頭動手腳。”
陳星樓的笑容漸失,眼底帶有幾分的疑慮:“那藥?”
陳星言搖搖頭,“藥是沒毒,可不過都是些溫補之類的藥材,娘用了也就是不好不壞,說對症也對症,說不對症也不對症。我隻是一個女兒家,就算是發現了裡麵有貓膩,可是誰又能信?況且就算是我找到了父親言明此事,那大夫也完全可以說是娘體虛,受不得太重的藥。”
說到底,不過還是她人微言輕罷了。
兄妹倆剛一見麵,這話題就有些不痛快了。
盧小牛左右看看後,朗聲道:“陳三哥哥,你們是幾時從京城出發的?怎地大年三十了才到我們這裡?一路上怕是都冷冷清清的吧?可有遇到什麼麻煩?”
彆說大年三十了,就是過了二十三,這外頭大路上的行人都少了。
盧小牛這話問地也是有幾分道理,官道上人越少,這路上就越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