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村長也是氣得坐在炕上呼哧呼哧的。
方氏連忙給他倒了一碗茶水,勸道:“消消氣吧,彆再因為些不相乾的人傷了身子。”
村長氣得一拍桌子道:“這盧小柱是窮瘋了不成?不就是去府城趕考,何至於讓族人們給他湊一百兩?他以為自己是去府城享福去了?”
方氏也覺得盧老太太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可這是老族長陪著盧老太太一起過來提的,當著老族長的麵兒,村長也不好意思拒絕地太直接了,隻說是自己幫他想想辦法,可是不一定能成。
當時聽到這話,那盧老太太就急了眼,直嚷嚷著說盧五福以後是要給盧家改換門庭的人,怎麼能就這般地耽誤了?
如果是因為沒有銀錢而去不了府城,那豈非是寒了盧家小輩們的心?
總之,這盧老太太一席話,就是怎麼對自己有利,怎麼說。
方氏歎了口氣道:“當家的,我瞧著老太太這是盯上大熊家的銀子了,一百兩呢!便是咱們族人現在的日子好過了,可是剛剛過完年,誰家能有多少餘錢呀?”
“哼!一百兩?那老婆子也真敢開口要!等著吧,這錢大熊家是指定不會出的。況且大熊現在過繼到了老憨家,那原本就是跟盧小柱他們遠了好幾房的親戚了,人家憑啥幫他?”
方氏幽幽道:“可老太太這人太精明了。若是這銀子湊不出來,到時候盧五福去不了府城,那定然是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大熊一家身上去的,到時候,隻怕這族人們也會對大熊一家心生怨念了。”
村長愣了一下,回懟道:“這就是吃飽了打廚子才能乾得出來的事兒!才吃了幾天飽飯,就都忘了這日子是誰給的了?”
方氏氣得臉色有些青,怒道:“這又不是我這麼想!我這不是把那老婆子的打算說給你聽嘛!”
村長也知道自己不該衝著婆娘發火,哼了一聲,扭頭繼續生悶氣。
到了晚上,村長悶悶不樂地吃了晚飯,又耽擱了一會兒功夫,這才背著手,慢慢悠悠地往盧老憨家去了。
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後頭露出一張臉來,笑眯眯道:“娘說地沒錯,村長一定得想法子找大熊家要錢的!嗬嗬,盧大熊,我看你這回還有啥理由不出銀子,這可不是我們要的,是村長親自上門去討的,我看你敢不敢說不給!”
這一臉壞笑的,正是盧小柱。
這會兒確定村長進了盧老憨家,便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村長看著這一家子人,實在是開不了口,可是又想到了白天老族長的話,他也實在是不想讓其它的族人們都為難,更不想因為這個,再讓大熊一家被族人怨懟。
村長連喝了兩盞茶,這才說明了來意。
盧大熊微微點頭:“盧五福中了童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名次較為靠後,說實話,他這個水平再去府城參加府試,能中秀才的可能性很小。”
村長正要說什麼,被盧大熊攔住道:“叔你先彆急,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縣裡的幾位先生說的。我今日正好去縣裡交公文,自然也就聽說了這個。不過,盧五福明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還要去府城試一試,我們也沒有看法,畢竟是他自己的前途,一切隨他。”
村長這才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這是他自己的前程,由他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