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延沒有讓隊員們留下來陪他掛點滴。
雖然3:0拿下了總決賽的勝利,但這期間每一局比賽都是怎樣的份量滿滿,大家都很清楚。
所有隊員們一直緊繃著腦子裡的那跟弦撐到了現在,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疲憊感都已經完全拉足。
在這種時候最需要的,無疑就是早點回去休息。
從診室裡出來後,林延就讓駱默把其他人都送了回去,隻留下了一個景元洲。
倒不是說景元洲就不需要休息,作為大齡選手,身心的疲憊感恐怕比其他年輕小朋友還要來得沉重很多。但是,兩人之間的那層關係畢竟擺在那裡,就算林延有心要趕人,景元洲也根本不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夜間的輸液室裡空空蕩蕩的。
最後等到掛完點滴回去,已經接近淩晨一點。
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下的時候,林延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非常敏銳地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到了?”
“嗯,到了。”景元洲把絨毯披在了林延的身上,扶他下車。
隨著一個月份接一個月份地過去,深秋近冬,夜間的寒氣也漸漸濃鬱了起來。
林延半縮在景元洲的懷裡,往基地走去。
語調之間多少有些恍惚:“這都已經快要一點了啊?一個不注意,拿下秋季賽冠軍都已經變成昨天的事了……”
感受到一陣風過,景元洲把人摟得更緊了一點。
深知林延並不是這種容易產生感觸的性子,不由有些奇怪地低頭看了一眼:“怎麼?”
林延輕輕地吸了下鼻尖,語調似乎有些遺憾:“這不是想著……那麼有價值的日子,怎麼也要做點有價值的事嘛?結果就這樣在醫院裡蹲了一個晚上,什麼事都沒做成。”
景元洲感到心頭微微跳了一下,步子也跟著頓了頓。
隨後,他伸手在林延的頭上揉了一把,到底忍不住地低笑了一聲:“隻要是‘有價值’的事情,現在補上也一樣不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的熱度還沒有完全退去,這樣的話語從耳邊掠過,林延隻感到全身忽然燙得更厲害了。
感受到那個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最後低聲地應道:“好像……嗯……沒錯。”
兩人回到基地的時候,所有的燈光早就已經暗下。
一片寂靜間,就連呼吸都仿佛清晰地浮在周圍。
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彼此之間不知不覺靠得更緊了。
好不容易終於忍到了房裡,還沒來得及開燈,景元洲就已經一翻身,將林延直接壓在了門後的牆邊。
黏膩且漫長的深吻,讓本就處在眩暈當中的林延身子一軟,險些癱倒下去。
下一秒,又被男人牢牢地托住了。
直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鬆開,他才沒什麼力氣地推了推景元洲的胸膛,聲音愈發沙啞:“彆鬨了,發燒呢。傳給你就不好了。”
“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個說法?”景元洲垂眸看著,意猶未儘地舔了下唇角,“發燒感冒這種病,隻要傳給下一個人就能馬上痊愈了。之前沒試過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總決賽都已經打完了,要不要親身實踐一下?”
林延被逗得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身子緊貼下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又突兀了幾分,一仰頭,就這樣再次吻了上去。
兩人吻著吻著,直接滾到了床上。
一路摸黑下來,不知不覺間衣衫都被揉成了一片,說不出的狼狽。
不過到了最後,景元洲到底還是沒忍心折騰林延。
雖然噴在耳邊蘊熱的吐息確實把他撩到不行,還是在林延伸手解他扣子的瞬間,一把攔住了。
景元洲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打開了床頭燈,在林延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不逗你了。醫生說了這幾天要好好休息,還是忍一下吧。你先在這裡稍微眯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水擦身子。”
突然亮起的燈光讓林延眯了眯眼,身體的本能和困頓的倦意互相撕扯下,到底還是伸手把旁邊的被子一把拉了過來。
蜷成一團,無比慵懶地低低應了一聲:“嗯。”
這樣不經意的神態,把景元洲又狠狠地撩了一把。
他好不容易才克製住了衝動,轉身走進了浴室。
等打完水出來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景元洲的視線在這樣的睡顏上掠過,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輕手輕腳地替林延擦拭了起來。
因為發燒的緣故,林延今天反反複複出了好幾層的汗,現在全身上下是真的粘稠得難受。
等全部擦完之後大概是稍微舒爽了一點,原先擰著的眉心也終於鬆落了下來。
景元洲又從衣櫃裡找出了一套衣服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