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敢說, 做我們這行久了,一雙眼睛練的還是可以的。”
“這麼多年了,就沒人在我的攤位丟過東西。彆人不敢吱聲怕得罪人, 我不怕,他們要是敢偷到我客人身上,我第一個不同意!”
光頭老板說的正起勁, 後麵的老板娘就端著一盆穿好的土豆片走了過來, 忍不住出言吐槽:“你不同意?你咋個不同意?眼睛抽筋、咳嗽兩聲就算不同意了?”
被無情揭了老底的光頭老板也不惱,低頭嘿嘿的笑了兩聲:“那我也厲害,整條街敢這麼光明正大提醒顧客的也沒幾個。”
“厲害、厲害死你了, 菜都給我燙老了!”老板娘罵罵咧咧的把人擠到了一邊去, 接過了燙菜的活計。
“說起這個, 去年年底的時候吧,我在這邊還真親眼目睹了一個攤主當眾抓小偷呢!”林嘉凡語氣誇張, 臉上多少帶著點崇拜:“那個小偷還是個孩子,也就十歲出頭的年紀, 被那個攤主拎著就送派出所去了!”
“喲,說的是東麵功夫炒飯那家吧?”老板娘眼皮抬都沒抬的向光頭老板求證道。
“肯定是,抓住小偷的多了, 把人送派出所的就他一個吧。”老板喝了一口茶水,接著搖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那麼小的孩子就出來偷啊?估計是也沒什麼親人, 偷來維持生活的吧?”羅婧瑤將一個不食人間疾苦的形象塑造的入木三分。
果然, 老板聽到又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冷笑:“小姑娘,哪有那麼簡單喲?丁點大的孩子,偷了錢也就罷了,偷了東西他拿到哪裡去賣啊?誰敢跟他做生意。”
“聽老板的意思, 那孩子也是受人指使?”林嘉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隻可惜,這次沒等光頭老板張嘴呢,老板娘就把他支走去後麵的箱子裡拿東西了。
很明顯,老板娘的直覺要比光頭老板敏銳上不少,畢竟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
為了不惹人懷疑,林嘉凡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轉而和羅婧瑤專心的吃起了麻辣串。
不一會兒就又陸陸續續來了兩桌客人,趁著老板娘招呼其他人的功夫,林嘉凡衝著光頭老板招手要了兩瓶汽水。
“害,這婆娘。”過來送汽水的時候,光頭老板嘴上嘀嘀咕咕的抱怨:“真當老子怕她嗎?我這叫給她麵子!”
“你剛剛說的那個炒飯的攤主,他那個人就是愣的厲害,以前從來沒被偷過,突然被偷一次不信邪的非要把那孩子送到警察那裡去。當時不少人勸他,他都不聽。”
“結果咧?轉頭沒有半個月攤子就被砸咯,你現在喊他去公安局他都不會再去的。”
“這麼囂張,這夥人到底什麼來頭?”林嘉凡看起來很是氣憤,十分配合的為對方烘托起了講故事的氛圍感。
“來頭不大清楚,但是有一天晚上我尿急來不及去附近的公廁,就想著鑽進巷子裡解決一下,沒想到正好碰到有個男人在教訓幾個小蘿卜頭。”光頭老板說到這,還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環境安全後才繼續低聲道:“我敢保證,這件事整條街就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言語間,老板的圓臉上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林嘉凡順杆往上爬的伸出了大拇指:“老板果然厲害,不僅麻辣串做的最好吃,還是整條街消息最靈通的。”
羅婧瑤也順勢發出了感歎:“那種大壞蛋,長的一定凶神惡煞的吧?”
光頭老板肯定的搖了搖頭:“當時太黑了,臉長什麼樣我可沒看清,但是身高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七出頭的樣子。”
“彆看人又矮又瘦的,打起人來那叫一個狠,把那幾個孩子揍得哭爹喊娘的。還罵他們沒有業績,真是好搞笑撒,小偷搞的跟正規公司似的,還談什麼業績。”
“哦,對了,我還聽到那幾個孩子叫他樹哥……還是鼠哥的,哎呀有口音聽不清。”
老板說到興奮之處,唾沫星子橫飛,雙手甚至還比比劃劃的,完全沒能察覺到身後危險的臨近。
砰!
一聲悶響,光頭老板直接被塑料盆重重的打在了後腦勺上。
一回頭,入目的是老板娘那張鐵青的臉,她一手叉腰一手拎盆不客氣的叫嚷道:“告訴你多少次了,和客人交流的時候帶上點你那個破口罩!而且我喊你拿青菜你沒聽見啊?!”
發完火,老板娘衝著林嘉凡和羅京抱歉的笑了笑,然後直接拽著耳朵把光頭老板拽走了。
不出兩分鐘,在老板娘燙青菜、燙粉麵的手都快掄冒煙的時候,光頭老板竟扭頭又和另一桌客人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