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板, 你回來了?”羅婧瑤裝的若無其事:“這不是第一天上班嗎?給家裡打個電話。”
薑老板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又打量了她好幾秒,最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怎麼?我這裡是什麼黑店嗎?還要你特意打電話報平安。”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是瞧著羅婧瑤實在有些尷尬, 薑老板便擺了擺手, 上前兩步很是自來熟的挎上了她的手臂,帶著她一起往回走:“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叫我薑姐就成,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對員工的要求並不高, 隻要你們能把本職工作做好了就行。”
“好的, 薑姐。”羅婧瑤從善如流。
很快,因為午餐時間而變得空蕩的訓練區就再次熱鬨了起來。
眼瞧著時間已經逼近了下午的開營時間,薑老板這才放開了一直拉住了羅婧瑤的手。
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的時間, 對方險些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刨根問底了一遍。好在她早有準備, 半真半假的一通回答也算是勉強糊弄了過去。
經過了一上午的過度訓練, 大部分的學員在下午的時候就全都是靠著意誌力了,到底是減肥訓練營而不是虐待訓練營,大概是為了不讓學員出事,午後的休息頻率明顯的多了起來。
在又一次休息哨聲吹響的時候, 羅婧瑤擦了一把額角的汗, 目光移向了前方角落裡的教練員休息室。
接著, 她很有技巧的躲避過躺了一地的學員們,徑直來到了那扇門前。
先是在門外站了一會兒, 可惜因為場地上空的音樂聲太過嘈雜,羅婧瑤並不能確定屋子裡是個什麼情況。
想了想,她最終還是把手搭上了門把手,用力往下壓了壓。
吱嘎——
門一開, 跳進她眼簾的便是一片白花花的腱子肉。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外麵操練的熱了,此時屋子裡的幾名男性教練員都打起了赤膊,身上甚至隱約可見向上升騰的熱氣。
預料之中的一股子酸爽氣息也跟著撲麵而來,幸虧羅婧瑤頗有經驗的在開門的那一霎那就屏住了呼吸。
原本還在說說笑笑的幾人因為她的突然闖入變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最裡麵坐著的小孩哥教練見狀便起了身,有些澀然的開了口:“不好意思啊,訓練營之前也沒有過女同事,以後我們一定多多注意,羅教練你千萬彆覺得彆扭。”
“沒關係,你們隨意就好,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了。”羅婧瑤麵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語氣打趣。
見她似乎真的不介意,小孩哥教練緊跟著就鬆了一口氣,還順便把她和其餘人做了個正式的引薦。
而這麼一圈招呼下來,羅婧瑤也終於知道了這些同事的姓名。
比如小孩哥教練原來姓肖,叫肖平。
接著,肖平又指了指旁邊那一整麵牆的鐵皮櫃子,十分豪氣的一揚手:“除了櫃門上沒掛備用鑰匙的,剩下的羅教練你可以隨便選一個。”
“哦,好的。”這期間,羅婧瑤一直沒有放棄觀察,嘴上應著,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掃過了休息室邊邊角角。
當眼神在一個角落裡稍作駐留後,她先是轉過身隨意的選中了一個鐵皮櫃,接著貌似好奇的衝著之前的那個角落問道:“那堆東西是什麼?”
肖平循著她目光的方向看了過去,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解釋道:“是咱們教練員的上課日記,訓練營有規定,每天教練都得填寫那東西,作為月底提成發放的一個重要標準。”
“等你過了這兩天,估計薑姐也會給你一本這玩意兒的。”
羅婧瑤聽到這眉頭一動,乾脆借坡上驢的詢問了一句:“那我可不可以先看看你們的呀?免得到時候抓瞎不會寫。”
“當然,你隨便看。”肖平一派坦然,十分痛快的就應了,其餘的人對此倒也沒什麼異議。
就在這時,外麵場地裡的哨聲適時響起,眾人紛紛同她知會了一聲後便陸續起身離開了。
很快,不算寬敞的休息室就變得空蕩蕩的起來。
羅婧瑤強壓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在確定休息室的門是關閉的狀態後,信步走到了那張放著一摞橙色皮麵筆記本的桌子前。
伸出手取下了最上麵的一本,第一頁空白的紙張上就隻有‘肖平’二字孤零零的躺在最中央,這字看起來沒什麼風骨,但一筆一劃的算得上工整。
繼續往下翻了兩頁,每一頁的最上方都標準好了日期,下麵稀稀拉拉的寫了一些流水賬。
幾點上了什麼課,學員的總體表現如何,有哪些學員需要被特彆關注,最後再配上一段自我總結與明日展望。
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羅婧瑤便掏出手機對著敞開的筆記本拍了兩張,旋即又打開了另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