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的駐地中飄著藥香,白清歡幫著醫仙煉製著丹藥,忙碌不休。
戰後不少人負了傷,所幸她的芥子囊大,裡麵裝了不少備用的藥材。
丹香四溢,又是一爐丹成。
刀疤細尾一甩,叼著裝藥的丹瓶遞上來。
白清歡自若地將丹藥裝進瓶中,刀疤正要把丹藥送去給傷患,卻被她叫住。
“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兩日在躲著我?”
刀疤狗腿停下,歪了歪腦袋:“汪?”
白清歡蹲在刀疤跟前,捏了捏它的臉肉,小聲問:“他前天跟我說有要事離開一趟,然後就走了,我給他傳訊他也沒理我,你同他心念相通,你
跟我說說,他是不是躲起來了?”
刀疤眨眨眼,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又飛快搖頭,
“嗷!”
“你意思是你也不清楚?”也是,刀疤雖說和段驚塵心念相通,但是想要理解人的情緒恐怕還有點難,於是白清歡隻好換個說法。
“那你同我說說,他有沒有偷偷掉眼淚?”
刀疤飛快點頭,“嗷!”
“啊?真哭了?”白清歡隻是隨口問了句,卻沒想刀疤給了肯定的答案。
小狗仰著頭,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白清歡,拉長了脖子學著低聲的嗚咽。
“嗷嗚嗚嗚——”
白清歡聽懵了:“哭這麼慘?”
刀疤忙不迭點頭,撲通一下趴倒在地,左爪捂眼右爪捶地,兩條狗腿猛蹬,口中“嗷嗚嗷嗚”哭得很是淒慘。
白清歡震驚了,“等等……你是說他已經氣結委屈到伏地捶胸頓足爆哭了嗎?”
表演完的刀疤施施然起身,又拿前爪扒拉起一根小木棍,在脖子上麵比劃著。
白清歡呼吸滯住,“不是,你意思是他已經心死大於默哀準備自刎了?!”
刀疤眼睛轉了一下,堅決點頭。
“嗷!”
聽到這麼可怕的消息白清歡哪裡還有心思煉丹,她慌忙就要起身去找人。
然而還未等她去尋人,被尋的人倒是先一步趕回來了。
他淺青的衣衫早被嫣紅的血汙弄臟,高束的馬尾濕漉漉的,連發梢都在滴血,剛一落地,寒冽氣息便隨之而來。
她剛一靠近,他便往後退了一步。
隻是她都來不及傷心,他便輕聲解釋:“回來得急,身上血腥味重。”
白清歡抿了抿唇,抬頭看著他,“你去哪兒了?怎麼都不理我?”
他怔愣了一下,放緩了語氣,很認真地挨個解釋:“先前還有一些妖將敗逃,我去解決他們了。另外並非不理你,隻是寒淵靈力不穩,傳訊玉簡恐怕失效……”
“彆說謊,段驚塵。”她定定地看著他,“你才不是做事之前不和我講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彆開了眼,避過她的視線。
“我那時候都聽到了。”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知道你很難過,興許想一人靜靜,所以沒有來打擾你。”
她回答:“隻要是你,現在也好以後也罷,都不會是打擾。”
段驚塵怔了一下,良久沒有回答。
她情緒忍不住起伏,饒是竭力讓語氣溫和,語速卻也隨之加快:“你心中不安也好,難過也罷,都要告訴我,我有的是法子寬慰你哄你,但是你這樣一言不發就準備躲起來跑了又是什麼意思?是以為我心中還有前人的影子,你以為我同樣被困於過往,頻顧往昔,所以準備和我撇清關係嗎?”
她不想拐彎抹角,也不想再有任何誤會,所謂的愛恨於她而言都該清清楚楚說明。
“沒有。”他聽到最後那句,毫不猶豫便答:“我從未這樣想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能讓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變得平穩起來。
“我從未想過什麼撇清乾係,即便是你心有旁人我也想站在你身邊,我不敢想,也不願意想離開你,我更不想因一時的怯懦和所謂的尊嚴而追悔莫及。所以是真的,我隻是去追殺妖獸了,並沒有想過要離開。”
他說到最後,嗓音微微滯咽,帶了些許鼻音,蒼白的麵頰上浮出無法抑製的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廓。
“世人時常回頭看過去的曾經擁有,又總是遠望未來的求之不得,往往看不到眼前之人,可是我不一樣。”他聲聲清晰,想要讓她聽清楚他怦然的心跳,“我回頭時,看的是過去的你,我遠望時,看的是將來的你,時時刻刻,我都隻想看白清歡一人。”
他說得那樣直白。
耳畔的風在呼嘯,冰天雪地中,他黑亮清透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濃烈感情。
她朝他走去,猝不及防地將他環抱住。
“那你便好好看,長長久久的看,看一輩子,看清楚白清歡的眼中是不是也隻有你一人。”
相擁的背影之後,刀疤擺了擺尾巴,滿意躺平。!,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