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段驚塵,你是不是……(2 / 2)

他身體有點僵硬,但是瞥一眼還被白清歡摟在懷裡的刀疤,還是乖乖順著她的力道坐在了床沿邊上,雙腳並攏,雙手死板地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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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半點不往邊上瞥,就直直地看著正前方,很有些視死如歸的認命感。

“你要怎麼檢查?”

略顯生硬的這句話出來後,邊上便探過來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捏在了他的耳垂上。

手指微涼,耳垂滾燙,觸碰的瞬間,他就覺得身體不自覺地繃緊了。

“不對勁,耳朵好紅,可能是給我的身體弄受傷了。”

“我沒有。”

“那怎麼紅了?”

“還不是因為你——”他剛想轉過頭控訴白清歡的檢查又不對勁,一對上她兩眼彎彎的樣子,就飛快抿著唇把臉彆過去了。

他低聲:“彆……彆逗我了。”

頓了頓,他像是終於緩過來了,把頭轉過來,卻還是避著她的視線。

從白清歡的視線看去,他眼尾壓得低低的,有些微微的紅,像極了她懷中刀疤的樣子。

他小聲說:“我沒有受傷的,你日後可以慢慢檢查。你有沒有受傷?”

前半句說得含糊不清又快,像是刻意模糊,直到後半句,才算是恢複了正常的語速和調子。

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就像他把劍修比命還重要的天傾劍交給她不算,還不斷去尋來許多人,就為了確定她沒事,笨拙卻又小心。

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下來了。

“沒事的。”白清歡坐直了一些,一邊摸著刀疤,一邊將過去幾天的事情緩緩同他道來。

雖說刀疤的視角多少能透露些消息,但畢竟它腦子不太好用,還是漏了不少關鍵事。

段驚塵聽得很認真,原本乖巧放在膝蓋上的手也逐漸環抱在了胸前,低著頭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就在這時,白清歡冷不丁的又問一句。

“所以你是怎麼請來這麼多人的?我看他們的樣子,像是並不知道我倆的事。”白清歡拿手玩著他垂在自己膝蓋上的頭發,再次縮短了一些兩人的距離:“而且那時候應家的龍侍應該守在合歡宗附近,你是怎麼避開他們的?”

段驚塵麵上的表情一下子滯住,他的眼睛往邊上不斷遊移,聲音倒是還能竭力保持著鎮定,要不是白清歡幾乎和他緊挨在一起,倒真的看不出他的不對勁了。

“你那夜要走,讓我在合歡宗內等你的消息,但是我知道應臨崖對你心懷不軌……”說到這裡的時候,段驚塵又快速地抿了一下嘴唇,像是懊惱自己又提了那個讓她不快的名字,這才若無其事道:“我夜裡閒來無事,想著繼續去開采靈石。”

“啊?”白清歡聽著錯愕了。

他麵無表情繼續說:“夜深天黑,又沒你在一旁監工,我失手也是難免。”

“等等,你怎麼個失手法?”

() 於是,他緩緩抬起眼眸,用最平常的語氣同她說:“我一個失手,挖到了東靈城的萬寶閣中。”

萬寶閣在各大靈城之中都有分店,且萬家無愧於整個修真界最財大氣粗的名頭,每個分店之中都花費了堪稱天價的靈石,繪製了傳送陣,能夠快速往來於各個靈城之中。

傳送陣通常來說,是隻有萬家自己人才能用的。

但是白長老同萬少主那是真摯友的關係,段驚塵頂著她的臉,果然一路暢通,直接傳送到了北靈城。

而後,沒有了應家人的監視,他便一路奔赴青霄劍宗,如願請來了那些峰主當救命的備胎。

白清歡聽到此處,卻是怔愣住了。

合歡宗與東靈城很近,但是再近,也有將近百裡的距離。

那麼,當時沒有天傾劍的他,是如何為了避開應家的那些人,在漆黑死寂的地底一點點判斷著方向,最終抵達遙遠的萬寶閣的呢?

雲舟內有片刻的寂靜。

過了會兒,她輕聲笑,打趣道:“看樣子日後萬寶才要給萬寶閣的地底加固了,防止像你這般飛天遁地的大盜不知不覺摸了進去。”

他揚了一下眉毛,說:“彆的小賊可做不到我這樣隱匿。”

“好好好你最厲害。”她附和地點頭,然後又忍不住問:“所以你到底怎麼把那幾個老古板們請來的?”

一聽她又問這個,他的眼神就又想逃。

“就去了山門,然後跟他們說有要事相談,就好了。”

“怎麼談才讓他們信你的話了,細說?”

但是白清歡好奇心起來了,他頭往哪邊偏,她就舉著刀疤往那邊送,讓那雙濕漉漉的狗眼對著他。

刀疤也是配合,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雖說主人知曉劍靈那邊的狀況,但是劍靈是真不知道主人乾了什麼。顯然,刀疤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如此轉了兩圈後,段驚塵重重的歎出一口氣。

他很是無奈的看了刀疤和狗頭後麵的白清歡一眼,麵無表情,用死氣沉沉的語調說——

“我跟他們說‘我白清歡魅力無雙早已輕鬆拿捏了你們的段仙君如今他已經自願當我的上門鼎爐了所以我沒必要耍你們速速去救他不然換成我把他救出來後定會將他關在小黑屋然後狠狠采補成人乾’”

他說得毫無起伏,連半個字都沒帶停頓的。

但是白清歡卻聽懂了。

她手還握著段驚塵的頭發,心跳一下一下,每跳動一下,撲通撲通發的聲音就變得更加清晰,連帶著她腕上的脈搏也在跟著劇烈反應,於是手都變得有些不受控製,跟著一下一下地扯著那縷頭發。

“你……你說這種話,有沒有想過換回來後該怎麼辦啊……”她驚詫地看著段驚塵,不敢相信臉皮薄成這樣,先前動不動就覺得不想活了的段仙君,會說出這麼炸裂的話。

“沒想過。”他說完那長長的一段話後,便看著她。

黑亮又清澈的雙眼中,是毫不閃躲的認

真,“我隻是在想,如果你真的被應臨崖帶走,或是死在了隱龍淵,那該怎麼辦。”

他說得好直白。

毫不遮掩的在意。

在意過她的人太多,她也擁有過許多的關懷,比如應臨崖會沉默地將許多貴重之物送到她麵前,比如江思量會安靜長久跟在她身後,比如宋蘭台總是拐彎抹角用彆扭話表達著在意。

但是這樣毫不給自己留退路,什麼尊嚴都忘記,什麼回報都忘記的在意。對於白清歡而言,這確實是頭一遭。

就像是莽撞衝上來把自己的真心刷的一下掏出來,直愣愣地遞過來,也不逼著她接下,隻給她看一眼。

雲舟如今已經上升到了頂端,窗欞外的浮雲被風卷得舒展又散開,窗縫中時而湧入微涼的風。

然而雲舟內的溫度,卻熱到讓人覺得灼熱難耐。

白清歡腕上的千機縷,正散發著微妙的熱度,仿佛擁有了意識,和著她的心跳一起律動。

她其實比誰都敏銳,比誰都能覺察到旁人的情緒變化。

隻是經曆過太多次不算愉快的經曆之後,她不太想再對那些情緒上心了。

所以東西都有熾熱和冷下來的時候,真心也不例外。一熱一冷的驟然變化之下,瓷器易碎,活人的心相差無幾,也很容易碎的。

段驚塵依然保持著那個坐姿,她方才一直在扯他的頭發,於是他便微微偏著頭,朝她那邊靠,安靜又沉默地忍著痛。

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遲疑地開口:“段驚塵,你是不是……”

後麵半句話還沒開口,那扇脆弱的窗戶就被轟然擊碎了。

在白清歡和段驚塵震驚的目光中,雲華真人直接從窗外鑽了進來。

對上那兩雙情緒複雜的目光後,他納悶詢問:“怎麼?影響你倆雙修了?”

段驚塵麵無表情撈起天傾劍,語氣冷漠到了極點:“你走。”

“我走什麼走,你小子傳訊讓我來救命的時候唯唯諾諾,救完了就翻臉不認人?”確定室內的兩人穿戴齊整,確實沒有在雙修之後,他更加沒有要走的意思了。

“我在外麵聽了你倆調了半天情,竟是半句正事都不談。”雲華真人理了理自己的胡須,頗有些譴責意味地看著兩人。

段驚塵快要拔劍了,“你走。”

雲華真人無視了他,轉而看向白清歡:“你方才是說過,應臨崖身上有應星移的靈魂碎片?”

白清歡輕輕頷首,神色也有些複雜,回答道:“對,按照那個叫逐星的蛇妖當時話裡的意思,應臨崖應當已經融合了應星移的兩片靈魂碎片。”

雲華真人捏著胡子,對這件事像是沒有太驚訝的樣子,反倒是冷嗤了一聲。

“羽山那些人還等著應臨崖拔劍斬寒淵下的邪魔,現在好了,那家夥直接逃到寒淵去了。”

提到此事,白清歡其實心中亦有不解,正好趁此機會問了出來。

“雲華真人,寒淵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那些妖部至今未被發現蹤跡?”

雲華真人掀了一下眼皮,先反問一句:“你倆商量好了沒,到底誰當盛德仙君?”

白清歡:“……”

段驚塵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語氣冷硬:“關你什麼事。”

“你們要是還想換回來,我就帶你們去趟羽山,那裡麵好像還有移魂的仙陣,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段驚塵微微坐直了一些,正氣凜然:“那便有勞雲華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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