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也想不到,這錄像廳能見證素素和小海掰掉,還能見證他們和好。
原來男女關係不是從零到一再到二的。原來他媽男女關係,可以從負二直接到正二!
小海被素素揭穿,臉色鐵青,氣洶洶徑直往外走。
誰能想到,被重重撞肩的羅素素會主動說出那句:“你要不著急走,咱倆兒出去聊會天?”
小海發誓,他真的沒有這麼賤,他堅定不屈的靈魂一定咬牙堅持了。誰想到那副輕骨頭背叛了意誌,屁顛屁顛跟著素素去了。
素素才沒有聊天,她隻是沒處去,宿舍沒人,又不想跟青豆上“晚自習”,於是去了舞廳。
小海跟了她十幾米,見她抄手不語,問她去哪兒說話?
素素裝傻充愣,精描的拱形細眉一挑:“啊?不是說去舞廳跳舞嗎?”
“誰tm跟你去舞廳跳舞!”小海的尊嚴及時製止了自己狗腿的下半身。
素素不以為意,麂皮大包往背上一甩,流蘇搖曳:“不去就不去咯,三條腿的狗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是。”
小海當然去了。沒有男人可以拒絕不鳥你的女人。他們這個物種特彆賤。
小海心底一定是看不起羅素素這樣的姑娘的,漂亮不要好,勾三搭四亂搞曖昧,末了還不認賬。這種姑娘一定不可以娶回家,但如果可以進一步,他想在婚前嘗一遍辣子。
他貼上去,無比熱情。身體搖動,腳步蕩漾,他們在五彩斑斕的光點中輕浮貼身。四下,影影綽綽,似是而非。素素問他那個女的是誰啊?小海說,家裡介紹的對象。
素素明知故問,問了又要作臉,與他隔開半身,舞步也放慢了:“那我們要保持點距離的。”
小海緊住她的手,往懷裡一拽:“現在知道保持距離了?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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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這晚去相親了,半主動半被動。他也好奇,自己會匹配到什麼樣式的姑娘。
那姑娘很乖很老實,老遠看過去像程青豆,近看除了矮,一點也不像。牙有點齙,身形微胖,73年生人,是南城大學圖書館的管理老師,特彆內向,一晚上話不超過十句。
聽說,她能看上虎子的條件,全是介紹人說這小夥子話特彆多,人特彆靈。
虎子自然沒有辜負姑娘的賞識,發揮了他強大的廢話優勢,把她當程青豆,沒臉沒皮當了一晚的說書先生。完全忘了人家天天就在圖書館上班兒。
回到家,張藍鳳放下毛線,趕緊問虎子如何?能成嗎??
張藍鳳站他右邊:“你不是喜歡看書嘛,娶個圖書館管理員,以後看不完的書。”
虎子不說話。
張藍鳳站他左邊:“怎麼這麼晚回來?介紹人張姐在家等你一會了。你還沒到家,她就來遞話兒了!說人家姑娘到家還在笑,你好本事啊,把人逗成什麼樣兒了!”
虎子不說話。
張藍鳳杵他麵前:“嘿嘿嘿!怎麼不說話啊!問你話呢!”
虎子不說話。
張藍鳳在虎子的沉默裡蹭地冒起火:“我跟你講!羅素素!絕對不行!”
她在虎子枕下找到了青豆素素和他三人的合影。這小子,撅個屁股她就知道蹦什麼味兒的屁。
疊被翻出照片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虎子揣這張照片看的是羅素素。
沒有人會接受羅素素的。她媽孟庭現在臭名昭著,她羅素素除了有份像樣的工作,其他哪裡都沒個正經樣。單憑他家是雙職工這一點,虎子找媳婦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地位低下的個體戶有怎麼了,一年能掙小幾千呢。怎麼也不能娶羅素素。
虎子不說話完全是說一晚說累了。
麵對程青豆還有口氣兒喘喘呢。那姑娘體質有點邪門,聲音一落地,氣氛跟墳場似的,他隻能不帶歇不帶喘,一口氣從百花巷說到汽車站,再從汽車站說到東門橋。
分道揚鑣後,虎子實在累得慌,去顧弈家坐了會,大灌兩杯熱水。
顧弈青豆兩人對著本數學書琴瑟和鳴,鶼鰈情深,好不和諧!虎子看得心慌,對顧弈胡言亂語:“你下手不要那麼快,我想了想,你這副皮相外麵機會多,我應該隻有豆子這麼一個下家了。”
顧弈伸手拿了麵鏡子送到他眼前。
青豆咦了一聲,嫌棄地踹他一腳。
沒一會,素素和小海來了。素素特意上來和青豆說一聲,明天中午和小海出去吃飯,不用等她。
小海緊著氣口插話,“晚上也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