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大小姐卻被他們無情的拋下了。
她還那麼小,懷著一腔熱忱,換來的卻是自己親生母親的見死不救與拋棄。
就在文山難過的時候,馬車裡傳出一道隱秘的笑聲。
文山不明所以,這馬車裡此時隻剩二小姐了才是。
她在笑?
自己親生姐姐才遭遇了那樣的事,她怎麼笑得出來?
出於好奇,文山湊近馬車仔細聆聽。
“寧雲嬌,你這蠢貨也有今天,嗬嗬嗬……太好了,你死了,以後我就是爹娘最愛的孩子了,嗬嗬嗬……上一世我隻能仰望你,而這一世,我要徹底取代你的地位,拿走你擁有的一切,嗬嗬嗬……”
文山聽清楚了,嚇得魂飛魄散。
上一世?
這一世?
莫非這二小姐是個妖精?
文山害怕得不得了,回到鎮國侯府後又被鎮國侯調回了身邊,想參加完大小姐的葬禮就離開。
但,府裡並沒有為大小姐舉行葬禮。
他最敬仰的侯爺聽到這個消息也隻是長歎一聲,說了聲可惜,就沒有然後了。
整個侯府,再也沒有誰提起過大小姐,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一般。
文山很難過,大小姐最後那個樣子就像刻在了他心裡一樣,讓他寢食難安。
他想著,既然鎮國侯府不管了,那就讓他來吧。
至少能稍微平息一下大小姐的怨氣,當然,也是為了自己心安。
於是文山在一天半夜的時候提著香燭紙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想要奠基大小姐。
可他沒想到,他這一去不隻是祭奠大小姐,還發現了鎮國侯通敵賣國。
這……是大小姐冥冥中在指引自己嗎?
她死不瞑目,她很冤枉,她恨自己的親人?
文山歎息……
這一家子,臣不臣,父不父,母不母,僅剩的女兒還是個妖精!
文山徹底死心了,不想再效忠這樣的人。
後來他繼續在鎮國侯府待了一年,暗中收集了鎮國侯通敵賣國的證據後就找了個理由解甲歸田了。
當時他本想著把這份證據交給皇帝的,可他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心儀的姑娘,與她成家,生了兩個孩子。
有了家庭,顧慮就多了,也有牽掛了。
文山想舉報的心漸漸淡了下來,畢竟他也要為家人的安全想。
一個平民百姓要告禦狀,實在太難了。
他根本都不知道,朝中還有多少人是鎮國侯一黨的。
文山自此隻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安安穩穩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一切都好像歸於平靜,隻不過,幾乎每晚,他都會夢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本來文山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可他沒想到,時隔十多年,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老婆和女兒死了,他拚命護著兒子逃了出去,並把當年收集到的證據全都交給兒子,以及裡麵他的一封親筆血書,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寧雲嬌的事。
“孩子,這也許就是天意,大小姐死不瞑目,也無法原諒我,更不想讓鎮國侯逍遙法外。”
“我文山當年身為總護衛,沒有保護好大小姐是我失職,後找到鎮國侯通敵叛國的證據卻隱忍不報,是我失忠。”
“我有罪,我該死。而你,是我的兒子,爹沒做到的事,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孩子,去吧,去京城,去做爹當年沒有做完的事,去告訴皇帝,鎮國侯府的二小姐是個妖精,大小姐已經被她給害死了!去告訴皇帝,他的愛臣其實就是一個卑鄙無恥,賣國求榮的小人!”
文瑾回憶起父親臨終遺憾,早已淚流滿麵。
如果不是被小七所救,他早就被鎮國侯府的人殺了。
他拿出那封血書遞給雲嬌,眼底滿含期待:“仙女姐姐,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能帶我去京城嗎?我想完成爹的遺願!”
雲嬌神色複雜,接過血書展開。
裡麵每個字早已呈黑色,不知塵封了多久。
如果不是鎮國侯趕儘殺絕,它也許會被永遠掩藏。
雲嬌自己都沒想到,還會出文山這樣的人物。
真應了那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所以啊,彆做壞事,有人看著的。
就算沒人看到,天道也看著的。
報應也許會遲到,但永遠都不會缺席。
“文瑾,其實我……”
“不準去!”
柳晟走了過來,臉色有些難看。
文瑾一聽到他的聲音,刹那間臉色難看到極點。
柳晟拿過血書一行十目,看完後遞給文瑾:“道門中人不摻和朝廷之事,這是規矩。你若要去,隻能離開全真宗。”
“師傅,難道我一家三口的仇就這樣算了嗎?”文瑾悲憤道!
他不想離開全真宗,他想繼續學道。
可他也不能放過鎮國侯府啊!
柳晟皺眉,還想說什麼,雲嬌卻默默舉起了爪子:“阿晟,妾身有話要說。”
柳晟一聽這句‘妾身’骨頭都酥了一半,差點沒站穩。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的看向雲嬌:“好好說話!”
“哦!”雲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我姓寧。”
柳晟皺眉:“所以?”
雲嬌:“鎮國侯也姓寧。”
柳晟:“然後?”
雲嬌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知道我叫寧雲嬌吧?可你沒問過我以前的事。”
柳晟:……
好像有些明白雲嬌想說啥了。
文瑾聞言呆了呆,猛的反應過來,指著雲嬌激動道:“寧雲嬌!那個我爹口中被僵屍咬了,被鎮國侯夫人拋棄,被鎮國侯二小姐陷害的寧雲嬌?”
好悲劇的人物!
寧雲嬌點點頭:“是我!”
“爹啊!”文瑾突然哀嚎一聲,對著天空跪下,哭得泣不成聲:“你看到了嗎?大小姐沒死,她沒死啊!”
雲嬌被他一聲吼嚇得差點沒坐穩,眼看小板凳要歪了,柳晟及時扶住他,看著文瑾涼涼開口:“她是僵屍,這叫沒死?”
文瑾呆了一下,突然又開嚎:“爹啊,我說錯了,大小姐又死又活,她還在啊,您看到了嗎?”
又死又活?
雲嬌:……
柳晟扶額,對背景板七隻道:“帶他下去醒醒腦子,都語無倫次了。”
七隻飛僵:醒腦子?這個我們熟。
七隻飛僵一擁而上,抬腿的抬腿,抬手的抬手,抬腦袋的抬腦袋,幾個跳躍就沒影兒了。
等他們走了,柳晟才坐下,抱著雲嬌放在自己腿上,就坐著她的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