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清者自清(1 / 2)

重返男神黑化前 青花燃 8127 字 11個月前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

熾烈如火的“夏濯”之光不過持續了三息左右, 提升至大宗師境界的公良瑾便強行斬了冰壺與檀郎。

此刻,純黑王劍散為星星點點的黑金光影,如屑如蝶,曳出一道炫美冷酷的殘影。

冰壺身首分離, 跌落在地。

美眸神采漸失, 一雙飽滿厚唇喃喃而動。

她已無法發出聲音, 但身為血邪大宗師“檀郎”的妻子與容器, 她自有秘法操縱周遭的九隻血邪。

隻見正與金紗護法纏鬥的血邪們齊齊轉過沒有眼白的眼睛, “盯”住公良瑾, 張口,替冰壺說出了最後遺言——

“能打有什麼用,身為男人,那個不行。哈。”

瀕死之際, 冰壺已不在乎什麼道意不道意, 她用儘全力彎起唇角,笑得極美豔、極嘲諷。

誰還沒點勝負欲了?會心一擊,絕對致命。

發言完畢, 冰壺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血邪的嗓音含糊不清,平平板板沒有調子, 公良瑾硬是有那麼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它們在說什麼。

此刻, 顏喬喬正像一條死藤蔓般,綿軟軟地癱在公良瑾懷中。

聞言,身軀頓時僵硬,惱羞成怒, 氣急敗壞。

“你!你不講武德!”顏喬喬漲紅麵龐,虛弱地跳腳,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哪有這樣的, 打輸了便人身攻擊。

西梁人好生不要臉皮。

公良瑾晃了晃神,仿佛想到了許多,又仿佛什麼也沒想。

周圍,金紗護法們重新圍攏上前。

琉璃金柱往下崩潰,台體一層一層向下震蕩,已驚動了所有敵人。密集的腳步聲從金階方向傳來,再有幾息,這裡便會被圍得像鐵桶一般。

即便是真正的大宗師,也絕不可能正麵殺出重圍。

看著是十死無生的局麵,顏喬喬卻也不著急,她抬眸看向公良瑾,對上一雙意味不明的黑眸。

他垂眸瞥她,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抱緊我。”

“哦。”

他單手抓著她,另一隻手取出血玉骨令,捏在掌心。

九隻血邪脖頸一擰,嘶吼著,不管不顧地撲向左右兩側的金紗護法,硬生生用扭曲的身體撞出一條通往金血台邊緣的過道。

公良瑾攬緊顏喬喬,疾步走到窗台。

顏喬喬回眸望了一眼。

隻見這間黃金屋中,金磚、金牆、金飾之上處處染滿血痕,赤的、黑的。血腥與濃香交織,氣味更是稠密怪異。

血邪嗚嚎,與金紗護法纏鬥作一堆。黃金階下湧來大群侍衛,踏上金血台頂。

她收回視線,探出綿軟的雙臂,環住公良瑾精瘦的腰身。

隻見他廣袖一揚,從牆壁上抓出一塊金光燦爛的方磚,塞到她的懷裡。

顏喬喬:“……?!”

殿下竟然還記著她搬磚的夢想。

顏喬喬感動得熱淚盈眶。

公良瑾似是遲疑了片刻,捏了捏手中的血玉骨令,仿佛在對血邪們下達什麼指令,隻可惜骨令隻能在一定程度上簡單地控製血邪,做不到如臂使指。

“哢。”骨令破碎。

顏喬喬聽到公良瑾用極輕的聲音,一字一頓認真道:“清者自清。罷了。”

“?”

下一霎,腰間一緊,他帶著她躍出金血台。

頃刻間,狂風與萬丈大地一道,撲麵而來!

顏喬喬下意識摟緊公良瑾,心臟一懸、一空。

呼嘯的亂風從四麵八方撞來,隻見他反手往身後一撥,熟悉的“嗚嗡”聲響徹耳畔,兩扇巨翼在身後鋪開,下墜之勢,陡然一緩。

地平線略微傾斜,搖搖晃晃。

二人帶著金磚在高空氣流之中穿行,竟有種奇異的“陡峭顛簸”感。

攬住她的那隻手臂力量感十足,如精鐵般,將她牢牢箍在懷中。她環住他的腰身,眯著眼睛四下張望。

金光燦燦的黃金台越去越遠。那白熾的墜落之光還未抵達台底,正一層一層往下崩散,蕩出纖纖長長的白色光芒,照亮了西梁國都那些色彩濃豔斑斕的建築物。

台體之間,密匝匝的護法、士兵如同金色螞蟻浪潮,混亂著向下疾湧,追擊這對插翅而飛的男女刺客。

有追兵情急之下從台體邊緣翻了出來,“嗷嗷”怪叫著直直墜下。

見此情景,顏喬喬眼前難免舊日重現,又想起了七寶琉璃塔上那一幕。

那一日,她便是這樣看著韓崢墜下去,墜入無儘深淵。便是那一墜,不知為何竟讓韓崢也擁有了前世的記憶。

顏喬喬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韓崢雖然不是東西,但有一句話他說得沒錯——欺負今生一無所知的他,沒什麼意思。

顏喬喬更願意堂堂正正與真正的韓崢一戰,死,也要讓他死個清楚明白。

思緒一晃即止。

她又想,琉璃塔,琉璃柱,金血台的儀式,顧京的念咒。

來自顧京的兩世詛咒,顯然與西梁密不可分。

邪神,神諭?

顏喬喬頂著高空的罡風,微微睜了睜眼眸。

方才……被殿下擲下金血台的那卷神諭……

念頭剛一動,便感覺到攬在腰間的大手握得更緊。巨翼一收,二人攜著金磚斜掠而下,追上了飄飛在高空的神諭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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