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嘉順(1 / 2)

庶女亦安 風謐蘊虛白 8897 字 10個月前

舞陽長公主語氣溫和,這位公主經曆的風浪多了,眼光很少有朝下看的時候。今天卻仔細打量了亦安,像是看衣裳,又像是在看人。

似這樣不卑不亢,舉止透著幾分從容,說是陸氏親自教養,都有人會信的。

長公主並未對亦安表現出格外的青睞,給她戴上金釵後,便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有時候近看顯不出什麼,這遠遠望上一眼,倒真有幾分故人的影子。

時不時被舞陽長公主和臨清公主以及榮康郡主的目光掃視,亦安麵上不露聲色,心裡在想,難道她今日的衣裳哪裡出岔子了?

可若真是這樣,公主身邊的女官豈能看不出來?在公主麵前失儀,是不被允許的。

其實亦安和先皇後並不像,凡是見過先皇後畫像的都不會錯認。隻是亦安身上的溫和平靜,讓人無端會想到先皇後。

臨清公主既然是以賞荷花為由請這些貴女和宗室女眷前來,自然少不了去荷花池賞玩一番。

公主府的荷花池極大,日日又有仆役打理,很是乾淨整潔。亦安幾人隨公主移駕荷花池中的牡丹亭,向外望去,小湖一般大的池麵上層層疊疊堆著碗口大的花苞。

“臨清這兒的荷花開得好,等會子就叫戲班在對岸唱戲,咱們在亭子裡抹牌。”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級的緣故,舞陽長公主除過衣裳首飾外,還愛起了抹牌。若不是今日臨清下帖子請,長公主原是想叫上端王妃、定王妃,和安王一脈的永襄郡王妃一起抹牌的。

臨清公主和這幾位王妃差著歲數,舞陽長公主卻是年紀相當的。臨清公主和舞陽長公主因為聖人的關係親近,但也是各有各的圈子。

“也好,她們小姑娘去看戲,我和榮康還有世子妃陪姑母抹牌。”長公主年紀大了喜歡抹牌,亦安這些小姑娘未必會喜歡,臨清公主頗為體貼,讓亦安她們幾個年歲相當的小姑娘一處聽戲,過後再一同用膳。

能和舞陽長公主一處抹牌,也隻有臨清公主自己,再加上榮康郡主和延熹郡王妃合適了。

榮康郡主雖然未嫁,但好歹有皇室郡主的封號,再說也就是給長公主湊個人數,不一定非要會抹牌。

“勞你替我照看下嘉順。”鬼使神差般地,臨清公主把嘉順郡主交給亦安。慎國公的長女微微側目,她知道令國公夫人想要把陸太傅的外孫女討去作兒媳,可沒聽說是這位啊。徐元淑心想這位不是侍郎夫人的親生女兒,怎麼公主對這位格外青睞。

徐元淑倒不是看不起亦安,隻是在場中人,單挑出哪一個來,在身份上都是要強過亦安的。即使是徐元淑的庶妹,那也是慎國公的女兒,徐家這一代唯二的姑娘之一。

便是亦真,她的親生母親也是城陽伯夫人,有超品誥命在身的。

說是照顧,其實嘉順郡主出宮,身邊就跟著兩位女官和兩個嬤嬤,隨侍的宮女數都數不清。亦安隻用陪著郡主玩兒就行,不用操心彆的。

亦安應下,便帶著嘉順郡主去了另一邊的亭子,在

那裡看戲正好,又涼爽又有湖麵送來的微風。

“聽說妹妹的書法很好?()”徐元淑雖不知道舞陽長公主和臨清公主為何待亦安格外不同的原因,但她自己會觀察,方才那座紫檀木底座的屏風,說實在話並不算特彆貴重。能讓公主在意,那便是上麵的題詩了。

徐元淑略一分析,便猜出屏風上的詩,大概率就是眼前這位行止都帶著一絲安然的姑娘題的。

亦安正牽著嘉順的手坐下,郡主眨著眼睛跟著亦安過來,並沒有因為亦安對她而言是個陌生人就有所抗拒。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望著亦安直笑,亦安也對著郡主抿出一抹笑。

說起來,嘉順郡主的年紀隻能算作半大孩子。亦安雖已及笄,但年紀著實不能說是大。亦安和郡主倒像是重逢的舊友,嘉順郡主被亦安握住手,很安靜的模樣。

郡主性子一向如此,女官和她身邊的嬤嬤都沒有多想。

此時戲還未正式開唱,臨清公主那邊已經響起了抹牌的聲音。知道姑母愛上這個玩樂,臨清公主早就吩咐府裡人備下了。

徐沅一開口,亦安便把目光轉向她,眼底滿是笑意,隻稍能看得過眼罷了。?[(()”這也是自謙的話,因不知道慎國公長女有什麼事,亦安說話自然留了兩分餘地。

“妹妹太過謙了,我瞧著妹妹那兩句詩,便很有古人風骨。”徐沅身為慎國公長女,自然受過良好的教育。詩詞歌賦,自然是精通的。其本人也頗有鑒賞眼光,知道亦安這兩句詩雖看起來隻是尋常,但勝在意境清幽,頗有幾分隱士趣味。

徐沅想知道亦安身上有什麼讓兩位公主在意的地方,她家雖然不靠兩位公主得勢,隻要她父親簡在帝心一日,慎國公府就不會倒。但這並不意味徐沅就不在意和兩位公主之間的關係,不然她今日為何會來赴宴?

舞陽長公主是聖人的妹妹,臨清公主是聖人的女兒,若說能在聖人麵前說上話,兩位公主自然比旁人強些。

同樣,徐沅也沒想過排擠亦安,這樣做實在太蠢,和慎國公府的門第不大相配。要是公主真對亦安青睞有加,排擠她隻會是給自家找不痛快。如果慎國公府要依靠臨清公主的門路才能保持富貴,勢必會對公主身邊出現的新麵孔多加警惕。可慎國公府不是那樣的人家,所以徐沅對亦安表露出明顯的善意。

徐浠也幫著姐姐說話,“這一筆好字誰看了不喜歡?”有這個作為切入點,好似姑娘們的距離一下子便縮小了。

亦真還是不愛說話,隻是陪著一眾姑娘聽戲,麵上是溫和的笑顏。

亦寧有秦珂帶著,也不缺說話的人。令國公夫人想討亦寧回去做兒媳,在勳貴圈子裡不算秘密。和令國公府有來往的勳貴人家,基本都聽到風聲。

對於日後可能會有交際的亦寧,幾位姑娘還是很客氣的。

姑娘們在一處,身份又相差不大,能說得上話是正常的。

本來文官和勳戚是不太來往的,巧就巧在,陸氏出身世家,又和令國公夫人是自小的密友,機緣巧合之下,這些

() 有著各自圈子的姑娘聚集在一起,暫時組成了一個新的圈子。

說著話,亭外湖對麵的戲台子也正式開唱。

臨清公主請來的戲班子唱的既不是西廂記,也不是牡丹亭,而是穆桂英掛帥。

在座的有一大半都是未嫁女,這出穆桂英掛帥唱得熱熱鬨鬨。

本朝公主雖不能參政議政,但也不似前朝公主那般柔順可欺。像醉打金枝這樣的戲碼,是萬萬不會在公主麵前唱的。

就連張生夜會崔鶯鶯這樣的也少見,大家姑娘哪個身邊沒有三四個丫鬟跟著,彆說私會外男,就算是去池邊看魚,也會有丫鬟防著姑娘跌下去。

姑娘們在亭子裡坐的是短榻,亦安和嘉順郡主坐一處,其餘幾位姑娘也三三兩兩地坐了。

戲唱了兩折,亦安的衣袖被嘉順郡主拉了拉,亦安遂看向郡主。隻見嘉順郡主臉色微紅,有些想說什麼話的模樣。

想想時辰,亦安恍然,小聲道,“郡主是不是想用些點心?”沒有直接問她是不是餓了。

嘉順郡主用力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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