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風從半卷的湘妃竹簾裡透進來,吹的輕紗帷幔蕩出一圈圈漣漪,權珮躺在貴妃榻上,身上半搭著大紅色的羽緞,金絲線刻畫的鳳凰仿佛真的一般,幾欲振翅高飛。du00.com
仿佛又是漫天的火光,無數的人影從她眼前跳過,或哭或笑或來報恩或來索命,權珮知道這是夢,卻依舊痛苦,她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太陽還有幾絲餘暉,照在窗台上盛開的火紅的杜鵑花上,溫暖又真實,西洋落地的大座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金絲香爐裡的香片釋放出安寧的香氣,權珮向後靠在靠枕上,淺淺的出了一口氣,有時候甚至她也分不清到底什麼是夢。
太監陪著穿著青袍的年輕的胤禛從外趕了進來,西麵廂房裡住著的李氏早趕了出來,在院子裡的桂樹下立住,豐盈的李氏嬌笑起來多了幾分唐朝仕女的韻味,權珮隻隱約聽見:“......這樣熱的天......綠豆湯......”
宋氏從另一見屋子的窗戶裡向外看,想看看權珮的屋子裡有沒有什麼動靜,大抵也隻默了半響也匆匆趕了出去:“......爺回來了......”
權珮托著腮幫子看,見她身邊的大丫頭月容也湊到了跟前,胤禛很熱,到一時進不了屋子,因為幾個女人都想將胤禛搶到自己這邊,權珮淺笑,好像妖嬈的罌粟花,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不過十五的胤禛在麵對女人的時候,似乎還是稚嫩了些。
她推開窗戶,院子裡的熱氣就撲了進來:“爺回來了,屋子裡涼快。”
隻鬆鬆挽著發髻的權珮,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白皙的臉頰上帶著幾絲睡醒後的潮紅,仿佛正開著的牡丹花,雍容嫵媚,胤禛幾乎眼睛亮了一下,一麵說:“你身子還虛,好好歇著。”一麵朝著正房走了過來。
李氏幾乎在胤禛身後微微跺腳,宋氏有些惶恐的抬頭看向剛才開著的窗戶,卻隻看見一盆開著的杜鵑花,早不見了福晉的影子。
黑夜吞沒了太陽最後一絲光輝,阿哥所的這間小院子裡點上了燈火,胤禛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月白色的絲綢裡衣走了出來,見權珮穿著廣袖的白色絲綢長袍,撐著下巴坐在燈下看書,柔軟的絲綢衣裳貼合著權珮的身體,勾勒出她優美柔軟的線條,露出的潔白的雙腳,飽滿又如同可口的蓮藕。
胤禛看不見權珮的此刻的嫻靜美好,隻覺得喉嚨有些乾燥,他貼著權珮坐下,鼻腔裡便全是權珮身上不知名的香氣,丫頭們都不在裡麵侍候,胤禛伸手摩挲著權珮細膩的胳膊,輕聲同她說話:“你身子好了麼?”
不過十五歲的少年,正是渴盼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有時候一個眼神也能挑起無儘的欲望。
權珮轉頭笑看著他,黑色的眼仿佛是兩顆鑽石一般閃耀:“我已經大好了,爺今兒累不累?”
“還好吧,就是布庫場上待的有些久,腿有些困。”
權珮抿嘴一笑,伸手輕柔的替胤禛捏著,胤禛隻覺得權珮那白皙修長的手上仿佛有魔力一般,他身上的火幾乎燃燒了起來。
月容在外麵聽見裡頭有動靜,笑著朝小丫頭招手:“下去把熱水預備上。”都過了半個時辰,才聽得主子爺在裡麵叫水,丫頭們忙低頭將熱水抬了進去。
安靜的夜晚,胤禛在權珮身旁熟睡,大抵是剛才過了些,這才一會胤禛就睡了過去。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女皇說“嫁給雲右有什麼不好?”是啊,她現在也想有什麼不好,安居樂業,無憂無慮,可她偏偏選擇了女皇的男寵傑澤。又是漫天的大火,傑澤那俊俏的臉蛋在火中扭曲:“為什麼偏偏選上我?要不是你,我一直過的很好!”
她也想,為什麼就行選擇了傑澤,女皇不屑於為了一個男人舍棄了自己心愛的軍師,可傑澤卻因此失去了女皇。而她最終也為此付出了生命。
權珮從夢中醒來,天邊已經透出了輕微的亮光,克己的胤禛也醒了過來,笑看著權珮:“醒了。”
權珮抿嘴笑:“可是人家全身還是酸痛。”
胤禛披著衣裳起來,朝外頭叫了一聲蘇培盛,回身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隻在多睡一會,旁人若問,就說是身子虛。”
權珮笑著點頭。這個時代的皇子確實不大好過,宮中有教養嬤嬤,即便是成了親阿哥和福晉都要受到約束,若做的不好嬤嬤們是有權利責罰的,或者報到貴妃和娘娘們跟前,到底討不到好處,可她從來不是一個賢惠的女子,到死都沒有侍候過一個男人。
她才想著,胤禛又回身捏了捏她臉頰,滿眼的愛戀和寵溺,她便就像個貓兒一樣在他的手上蹭了蹭,笑看著胤禛出門,外頭果然有人問,月容略提高了聲音:“福晉前兒剛摔了一下,現在身子還虛著,主子爺讓多休息一會。”
也隻是小睡了片刻,權珮不大睡的著,丫頭們進來侍候她洗漱穿衣,她挑了大朵的牡丹絨花配著赤金流蘇,穿了一身繡荷花的紫色旗袍,看起來明豔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