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這才微微頷首,擺手叫她下去。
屋子裡就剩下了胤禛和權珮,胤禛的神情便不似外人在場時候的冷淡,仿佛將所有心思都深埋在了心底一般,漱了口同權珮一起坐在榻上喝茶消食,不自主的就說起了這幾日的事情。
“我一從宗人府出來,就都知道了。”
權珮抿嘴一笑:“爺都知道了什麼?”
“你叫青先生攔住了於成龍,又往嶽父家裡也稍了話都不叫給我求情,然後自己送了奏折給皇上。”
“聽爺的意思,好似我不懷好意?”
胤禛笑了起來,拉著權珮的手:“說說你是怎麼想,你不叫他們為我求情,皇上到偏偏放了我,還叫我查郭世隆?”
權珮半依在滿底牡丹繡紋的迎枕上:“皇上是不喜歡彆人同他作對較勁,因此,即便知道郭世隆有罪,但他剛剛誇讚過的人卻偏偏有人參奏,他必定會惱怒,但若是有一□□臣們都不在參奏彈劾這樣的罪臣,你說皇上又會是個什麼心思?”
“皇上自然也不安,沒人敢於參奏罪臣,那大清豈不是要出亂子?”
“所以呀,這個時候爺就顯得難能可貴了起來,皇上一生氣,不但放了爺,還叫爺查郭世隆,說隻要有罪,絕不姑息。”
權珮笑著點了點胤禛的肩頭,胤禛笑了笑,躺在權珮身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聰明?”說著又壓低了聲音:“連皇阿瑪都算計。”
“不過就湊巧了吧。”
隻是哪有這樣湊巧的事情?
也不過片刻的時間,胤禛就睡了過去,呼吸也沉了起來,權珮拉了條被子給他蓋上,不自主的就像哄著寶哥兒一般,一下一下,輕拍起了他的脊背,天氣漸漸轉冷,紗窗也糊上了厚的,外頭的景致便不大看的清楚,隻是卻也可以想見秋色漸去,隆隆的冬日漸漸走進......
太後上了年紀,慈寧宮的暖閣裡已經燒起了熱炕,宮女跪在腳踏上替太後捶腿,太後倚在迎枕上同楊清說話:“.......乘著天氣暖和叫在漱芳齋擺上一台戲,叫那些宮妃福晉們都來看戲熱鬨熱鬨,等下了雪,天氣一冷,哀家也就不大喜歡出去走動了。”
“奴才明白,這兩日就著手安排。”
楊清同時也明白,太後是項莊舞劍誌在沛公。
太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眯眼笑了笑:“哀家的九公主為了哀家做了那麼多新鮮樣式的點心,你也同九公主說說,到時候給大家都做些嘗嘗,也好叫彆人知道我的九兒的好。”
太後對九公主可真是疼到了骨子裡,看上一回戲都不忘了要捧捧九公主。
他忙應了一聲是,暗地裡也思索怎麼才能討得九公主好好高興高興。
武若曦進門這天,天氣還算不錯,隻胤禛因為手頭上有郭世隆的案子,顯得忙碌又不在意,下晌午才回了院子,匆匆忙忙的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裳,阿哥們也都來了,卻也稍來了不少彆人帶為轉交的賀禮。
一旦有了實權,下頭的風向也跟著轉了,害怕被牽扯上的,看準了胤禛有前途的,都乘機巴結。
看胤禛麵上露著難色,大阿哥笑著道:“你彆叫哥哥們難做,下頭人還隻當咱們兄弟關係不好,笑話哥哥這樣的小事都做不了?”
胤禛有些猶疑,蘇培盛上前道:“福晉問這些東西也都登記造冊嗎?”
登記造冊,以後有機會在還回去那也就是兩不相欠了,他這才對大阿哥道:“勞煩大哥了,隻是以後還是不要替這些人帶了,不過是個格格進門,實在是.......”
大阿哥朗聲笑道:“你是太謹慎膽小了,以後你慢慢就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多著呢!”
真正握住了實權,說的上話的時候,下頭巴結的人還多的是,這才剛剛是個開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