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時候恰好趕上太子妃的壽辰,太子便刻意要大作,太子妃擔驚受怕了這麼久,一閉眼好似能看見那些下人們忽然變化的嘴臉,尖酸刻薄,才多大點時間,連飯食都時常端來壞掉的,將她心愛的八鳳赤金步搖拿在手上貪婪的哈哈大笑,現在想到都讓她覺得刺耳又冰冷。du00.com
“低調一些吧,才剛剛好轉......”太子妃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細弱。
太子哼了一聲:“我現在才看明白,守禮也好懂事也罷都不頂用,說到底看的是皇阿瑪的心思,既然重新做了太子那就要風風光光的享受,能將那些不知廉恥的東西踩在腳下一日就踩在腳下一日!”又轉頭看太子妃:“萬事都有我,我說怎樣就怎樣!”
太子猛然拔高了聲音叫太子妃身子一顫,終究也隻是歎息,說到底自然還是太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權珮半道上碰上了十三福晉的馬車,十三福晉看著氣色好了很多,瞧見是權珮硬跟權珮擠在了一個馬車上,久兒也在,直笑十三福晉:“十三嬸比我還粘人!”
十三福晉就朝著久兒做鬼臉:“我是知道的,你肯定嫉妒我,因為你額娘更疼我!”
十三福晉這樣說話,惹的久兒直笑,朝十三福晉吐舌頭:“十三嬸不害臊!”
見權珮看她們兩個,兩人忙又坐端正,乘著權珮轉頭朝外看,又衝著對方做鬼臉,連權珮麵上也有了笑意。
才到太子的宮門口,就聽得喧鬨聲,有小太監將一份禮盒朝著個婦人扔了過去,那尖細的聲音幾乎叫所有賓客都聽得見:“常太太說是前朝的好東西,怎麼就叫人辨出了是假貨?是常太太不把太子和太子妃放在眼裡還是常大人的意思?聽說常大人養了十來個小妾,個個穿金戴銀比正經人家的太太還要體麵,就是常太太也比不上,是不是常太太手裡沒東西,拿著這個出來糊弄人?我們太子妃憐敏常太太,知道常太太艱難,特意賞常福晉一兩銀子,叫常太太在不要做這見不得人的事了!”
摔倒在地上的常太太被太監罵的幾乎背過氣去,整個人哆嗦成一團。
常太太,禦史常明的太太,先前常明參奏太子暴戾,為這皇上還當朝訓斥過太子幾句,常明也是個直臣,常太太到在這受了一個閹人的侮辱,太子做事的風格變了,這樣的明目張膽。
十三福晉見權珮歎息,便也跟著歎息,牽著久兒壓低了聲音同權珮道:“常太太真可憐.....”
引路的太監見是權珮到比對彆人熱切,太子這次恩怨分明,因為知道胤禛曾經保舉他為太子,所以很簡單的將胤禛劃分為了自己人,對自己人自然是春風般的溫暖。
到處張燈結彩,裝扮的富麗堂皇,好像是在嘲笑她們這些人的貧窮無知一般,太子妃的主座設置的高高在上,其他人的位置明顯矮了一截,這哪裡是叫人來赴宴,完全是來耀武揚威的,在場的女眷們實在難有十分喜慶的表情,連話也不多,場麵便顯得冷清。
便是太子妃的娘家嫂子鄂濟氏臉上的笑意都有些勉強,瞧見權珮到比往常熱情:“這不是四福晉麼?好些日子沒見,聽說四福晉府上的牡丹種的好,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
權珮愛牡丹,也種了不少好牡丹,這到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花就是叫人看的,你要是有喜歡的,我也送你兩盆。”
鄂濟氏便笑:“怪道太子妃總在我麵前說四福晉的好話,原來是有原因的!”
太子妃在鄂濟氏麵前提起她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身明黃的太子妃,連頭上的赤金鳳釵也格外耀眼,雖說消瘦了些,但精神還不錯,親自攜著權珮的手同各位太太交談,明顯是將權珮當做自己人。
未出閣的姑娘們不免議論:“四福晉瞧著真好看?”
“氣度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花蕊瞧了一眼瑾玉,見瑾玉也正嘴角含著笑意看她,便笑著微微頷首,鄂濟氏的長女明珠瞧了瞧二人,掩嘴一笑,彆人不明就裡,就問:“你笑什麼?”
明珠意味深長的在花蕊和瑾玉身上打量了一圈:“這兩位妹妹到是不常見,長的是好看,隻是想要嫁進皇家,可不光好看可以的。”
於是眾人便好似發覺了什麼,瞧著花蕊和瑾玉眼裡就多了幾分嘲諷。
花蕊抿了抿嘴,瑾玉到是一笑,伸手在明珠的發髻上一撥:“不知道哪來的蒼蠅竟然落在了格格的頭上,黑黑的同頭發一般到看不清楚,嗡嗡叫著討厭,我幫格格趕走了,格格不必謝我!”
瑾玉笑的坦蕩,好似真有這麼一件事一般,卻氣的明珠漲紅了臉,連發作都不能,花蕊瞧了一眼瑾玉,眼裡的笑意一閃而過。
那邊太子妃叫人來叫明珠,明珠忽的又高傲起來,好似勝利者一般看著瑾玉,理了理衣裳起身走了過去。
花蕊轉頭看,見四福晉也在跟前,想著明珠的敵意忽然之間就好似明白了什麼。
太子妃攜著羞怯的明珠向權珮道:“我娘家的侄女,教的太乖順了些,但確實是個知禮懂事的孩子,我往常就很喜歡,還家常總說,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