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1 / 2)

秋雨綿綿,便連屋子裡都透著陰冷,八阿哥微閉著眼裹著大氅坐在炕上,十四阿哥的臉卻漲得通紅:“八哥!現在的局勢難道你還看的不明白?!皇阿瑪信任你所以才讓你管著內務府,這是多大的體麵?!現在礙手礙腳的隻剩下太子了,事情是他做下,我們不過是鬨大,讓皇阿哥知道而已,等太子下台,皇阿瑪立你為太子那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你還等什麼?難道等著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八阿哥的眼瞼微微動了動,四十七年的事情似乎還曆曆在目,但是一轉眼皇上又信任看重他了,連他也覺得皇上應該是想通了,察覺了他的好處,畢竟馬齊的冤屈也被平反了,但是隻要想起皇上曾經斥責他的話,他就還是覺得渾身冰冷,於是越發遲遲不肯睜開眼。

十四阿哥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鄂岱倫,鄂岱倫微歎了一口氣,朝著八阿哥道:“八爺,八爺若還拖泥帶水,什麼時候才能替良妃娘娘報仇,什麼時候才能叫八福晉風風光光的站在人前?富貴險中求勝,慢半步就是滿盤皆輸。”

連九阿哥也道:“在不出手真就晚了,我都不知道八哥還在猶豫什麼,難道真要叫兄弟們跟著你倒黴才行?”

八阿哥終於睜開了眼,看著屋子裡看向他的眾人:“你們都覺得江南的事情要鬨出來?”

“那是自然?”

“那便做吧!”這樣說著,他的眼裡也透出了決絕。

深夜裡燭火搖曳,皇上還在看折子,江南卻忽的有急奏報了上來。

本屆江南鄉試出現了舞弊案,副考官受賄出賣舉人功名,閱卷官合夥作弊,正考官知情不報,江南學子大嘩,民憤難平,巡撫張伯行請求從速嚴辦。

那些學子鬨的動靜太大,將財神廟裡的財神泥像抬到了夫子廟,還砸了貢院,現在隻怕已經鬨的人人皆知了,用不了幾天全天下都知道出了這樣的醜聞。

康熙重重的將奏折摔到了桌子上。

守夜的丫頭不得不叫醒了胤禛:“宮裡來的人,說皇上叫王爺進宮議事。”

權珮還在熟睡,胤禛隻是微微皺眉,替權珮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起來,吩咐了不要吵醒權珮,匆忙穿了衣裳就跟內侍往外走,內侍輕聲解釋:“......江南舞弊.....”

屋子裡的燈火還沒有熄,權珮翻了個身微微歎了口氣,丫頭想要滅了燈,聽權珮忽的道:“亮著吧。”丫頭微微一頓,忙應了一聲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隻聽得雨聲漸漸大了才知道,權珮不大睡的著,披了衣裳坐了起來,聽到外頭有響動,聽得是胤禛的聲音,模模糊糊似乎在問:“怎麼燈還亮著.....”

胤禛進屋便見權珮穿了衣裳站在地上:“這樣涼怎麼起來了?”

“是不是又要出門了?”

胤禛點了點頭:“江南科場舞弊,事情鬨的大,皇上點了張鵬翮和我做欽差,連夜起程過去處置。”

外麵又吹起了風,雨滴隨著風順著吹起的門簾落進了屋子裡,丫頭忙掩上了房門,天氣這樣不好,深更半夜就要出門,權珮招手,丫頭端上來了煮好的八寶麵:“趁熱吃一碗,我這就給你收拾東西。”

麵條軟和又耐飽,現在吃了,等到下一餐吃飯也不會覺得太餓,權珮總是想得這樣周到。

因為急著走,連東西也收拾的倉促,胤禛也不叫權珮出門,權珮便隻站在廊下看著胤禛一直出了院門,深夜的秋風秋雨裡燭火搖曳,總是覺得更加淒冷一些。

第二日早上起來,樹葉落了一地,樹下的玉簪花也被打的七零八落,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著,眾人這才知道胤禛半夜已經出了門,送著權珮上了馬車進宮侍候太後,各自回了院子。

連太醫也說太後是挨日子了,康熙便吩咐權珮叫太後剩下的日子務必過的舒服些,或者是因為有了之前的約定太後在看權珮便不似先前那麼劍拔弩張,偶爾坐起來在窗前看看院外的秋景,也會不自主的跟權珮說起當年:“......那時候想的簡單,以為進了宮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隻可惜想的太好了,有個董鄂妃擋在前頭,太皇太後跟先皇的關係又緊張,我們這些蒙古來的妃子都成了擺設,隻叫先皇看見憤恨......我是想向著太皇太後學的,保舉成一個皇上,在還能榮耀幾十年,隻可惜忘記了自己的歲數,我即便在怎麼爭也爭不過生老病死這四個字,我不是太皇太後,皇上不是先帝,注定就隻能這樣了......”語氣漸漸也落寞起來。

外頭宮人進來,說是八福晉九福晉和十福晉來看望太後,權珮便轉頭看太後,太後似乎睡著了一般,閉著眼坐在椅子上,好半響才道:“就睡哀家睡下了,誰也不見。”

權珮便走了出去,八福晉看見權珮迎了上來:“太後可還好?”

“到是不巧,剛剛睡下。”

八福晉是不知道良妃的事情的,八阿哥也一直沒有跟八福晉說這事情,她便也還如先前一般親近太後,總是見不到太後不免也不高興,打量著權珮:“真的?次次來都見不上,真是叫人想不明白,怎的總是這樣巧?”

好似是權珮刻意不讓她見太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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