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紗織沒有細想,很快回過神來,和安室透對視了一眼,開始了默契的分工合作。
她想起了剛剛在監控裡看到的,柯南指的那個女生在話劇開演之前,曾經和穿著繁瑣的羅密歐岡本蒼太有一瞬間奇怪的相撞。
如果說凶器不是在道具房裡被替換的……那麼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在岡本蒼太已經裝有原本沒有殺傷力的真正匕首道具的衣服裡,用扒竊的手法完成替換。
跡部紗織往劇院女廁所的方向走去,安室透則往劇團中控中心走去。
安室透來到了控製室,讓工作人員調出了昨天的監控,十幾倍速加速播放,看到了劇團在搬運一個巨型道具的時候,不慎砸落在地,位置剛好是翹起的那快木地板。
此時的木地板被砸得微微翹起,但仍然沒有今天那麼翹,不至於讓櫻庭合香重重摔倒。
他眯了眯眼睛,又很快捕捉到了江戶川柯南剛剛指出的那個女生的身影。
在那快地板被砸後,那個女生正在勤勞地拖地,拖把像是根本都沒有擰乾,所到之處地板都非常濕。
“請問這個女生的名字是?”安室透按下了暫停鍵,問道工作人員。
“啊,好像是叫井上星,昨晚她拖完地後過來說地太濕了,讓我把劇院中央空調的溫度和風力都調高一點,好讓地板吹乾,所以我有印象。”
原來如此。
安室透了然地笑了笑。
現在就等紗織那邊找到關鍵性證據了。
另一邊的跡部紗織,在去劇院女廁所方向的時候,駐足看了一眼劇院走廊裡的電視上正在放映的照片。
照片顯示拍攝於今天早上,是整個劇團表演開始之前拍攝的,女主角櫻庭合香站在正中間,笑得燦爛。
跡部紗織著重看了一眼合照裡,站在前排邊上的江戶川柯南所說的那個女生,記下了她的外表和穿著,然後馬上跑向女廁所的方向。
果然,在劇院的女廁所裡的一個馬桶附近,跡部紗織聞到了快要消失不見的,柯南所說的那種味道。
是屬於一種叫丙酮的化學物質的味道,不算罕見,女性的指甲油裡就含有這種化學物質。
但高濃度的液體丙酮可以一瞬間就溶解塑料。
想必凶手就是用丙酮溶解掉了重要物證——原本用於表演的塑料匕首。
推理已經完成了大半,接近真相,但還缺關鍵性的證據。
跡部紗織沉思著往舞台的方向走回去,卻突然被地上一串被光折射得耀眼的水晶手串吸引了目光。
她戴著白手套,撿起了地上的那串斷開的水晶手鏈,塑料的內線掉出了幾顆粉色的水晶。
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張合照上,那個女生的手上戴的粉色水晶手鏈……
原來如此。
收起斷開的手鏈,跡部紗織回到了凶案現場的舞台。
此時安室透已經在對著那命叫做井上星的女生開始了他的推理。
“昨天劇組搬道具的時候,砸到了這塊木板,而你昨晚用了非常濕的拖把來拖地,又將劇院的中央空調風力和溫度開到最高,濕潤的木地板經過一整晚的吹熱風,就造成了今天這個翹起的弧度。”
安室透緩緩地道:“死者櫻庭合香是一個在話劇表演上追求完美的人,根據劇團其他人的陳述,跟死者在一起排練得最多的道具組成員——
就是你,井上小姐,你非常了解她的排練和表演習慣,以至於她的每一步走位你都能預測到,你費儘心思讓木地板翹起,就是為了今天死者的這致命一摔。”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被控訴的那位女生。
叫做井上星的清秀女生淡淡地一笑:“這位偵探先生,這可真是無稽之談,拖地和開暖氣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無論是從常理的角度,還是從刑法學意義上的角度,都不能和櫻庭的死亡結果構成任何因果關係。”
“但如果你用了丙酮溶解了原本的塑料道具匕首呢?”跡部紗織和安室透一唱一和地走了進來,她的話成功地讓井上星臉色微變。
“你在表演前,和岡本蒼太身體相撞的那一刻,就交換了他衣服裡的塑料道具匕首,然後你就到女廁所裡,用丙酮溶解了塑料匕首,衝到了馬桶裡。”
岡本蒼太愣了愣,突然想起了演出開始前被撞的一瞬間,那奇怪的觸感,恍然大悟道:“沒錯!井上你是魔術社的社長,這種手法對你來說並不難吧!……而且我用信用卡侮辱牧野杉菜的那天,沒記錯的話,你也在現場!”
肯定是她撿走了信用卡後磨成了匕首,她為什麼要殺櫻庭合香?!又為什麼要嫁禍給他?!
牧野杉菜也想起了什麼,用不太確定的語氣愣愣地道:“今早也是,井上你突然讓我去道具房確認一下道具……”
她和井上星同為道具組,平時都是井上星去檢查道具的,今天卻讓她去,導致她被監控拍到是唯一進入過道具房的人……
“你們所說的依然都隻是猜測而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井上星仍是淡淡地道,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
“那這串水晶手鏈,你總認得吧?早上的劇團合照裡你還戴著這條手鏈,”跡部紗織拿出了剛在走廊撿到的水晶手鏈,“你一直很想出去找回這條手鏈吧——
因為被丙酮濺到而斷開了,掉在走廊上的水晶手鏈……現在檢測這條手鏈,一定能檢測出丙酮的成分殘留,而且下水道裡想必也可以找到被融化的塑料匕首物質。”
井上星看到水晶手鏈後,臉色終於皸裂開來。
全場寂靜無聲了許久。
過了很久,井上星終於忍不住苦笑出聲:“真沒想到,我為自己的弟弟報仇,最後暴露我的卻是弟弟最後送給我的遺物水晶手鏈……多麼諷刺。”
牧野杉菜驚呼出聲:“遺物?!難道井上你的弟弟去世了嗎?……可他不是請了長病假而已嗎?”
“他死了。”井上星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帶著濃烈的恨意,掃向了高高在上的道明寺司。
“我的弟弟,死在了F4的紅牌手上……而為F4的紅牌衝鋒陷陣,直接害死了我弟弟的,就是櫻庭合香——她死有餘辜!”
此言一出,眾人都十分震驚。
紅牌是什麼?可以殺人?!
跡部紗織也是一愣,瞬間明白了什麼,包括井上星之前看向她的那悲傷和埋怨遺憾的眼神。
她氣得咬牙,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F4。
F4四個人都是一愣,道明寺司偏頭問道其他三個人:“她弟弟是誰啊?我們貼過紅牌嗎?”
井上星聞言,先是不可置信,然後一向淡然無波的她竟然發出了絕望的大笑,笑得幾乎直不起身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的弟弟竟然就是死在了連他名字都不記得的人渣手裡!”
井上星過了許久才止住了笑,直起身來,盯著道明寺司,眼神幾乎噴火,一字一句道:“道明寺司,你給我聽著,我的弟弟叫井上月——他去年僅僅因為在餐廳撞了你一下,就被你貼了紅牌。”
“因為你的紅牌,愛慕你的櫻庭合香……雇傭了一群人,用你難以想象的惡心和殘忍的手法,欺淩和毆打了我弟弟長達一年的時間……她根本就是個變態!
我的弟弟被打到雙手和肋骨骨折不知道多少次,被他們打到大小便失禁,還被他們用尿淋在頭上侮辱……我的弟弟夢想是當畫家啊,可他卻再也沒辦法拿起畫筆!”
“最後他再也無法承受,跳樓自殺了,我親手埋葬了他的屍體,就埋在了這個英德學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