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水挑眉,讓齊建軍過來護著點莊菱,進去把家裡最大的一把椅子搬出來。
真的是搬,家裡的家具都是齊有富自己做的,帶扶手的木頭椅子,平時不會坐,他特意搬了這把出來。
林承水把椅子放在莊菱身後,拿毛巾擦了兩下。
莊菱嘴角微抽,最終沒說什麼,坐下看莊母表演。
莊母哭聲一頓,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莊菱沒有因為她的哭鬨就妥協,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平時在家連嘴都不敢頂,在外麵過了兩天膽子就這麼大了,果然不能把人放出來,以前她抬抬手,莊菱就嚇得打哆嗦,現在倒好,都會還手了。
餘光看著越開越近看熱鬨的人,莊母咬咬牙,抬高聲音哭嚎起來。
“天殺的,我這輩子還活著乾什麼,兒女都是討債鬼,有家不回,非要住外麵,早知道這樣,生下來的就該掐死你!”莊母兩手拍著大腿,“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莊菱表情都沒變,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話影響。
周圍是聽到動靜過來看熱鬨的人,因為莊菱過於淡定,目光都在莊母一家身上轉悠。
莊二嫂捂著手腕喊疼,一個離得近的老太太看了,手腕上隻有點紅印,連皮都沒破,頓時明白了,這是裝的。
有了莊二嫂這個例子,再看莊母,發現莊母是假哭,嚎了半天眼還是乾的,一滴淚也沒流出來。
至於其他三人,兩個恨不得直接躲在莊母身後當自己不存在,一個眼珠溜溜轉,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
老太太跟身邊的人嘀咕了兩句:“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
“那當然了,那天不是說了,結婚證都不是她領的,家裡人貪彩禮,替她領了結婚證。”
“怪不得結婚第二天就不願意了。”
……
周圍議論聲一句接著一句,沒有一句是自己想聽的,莊母一時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聽見有人提彩禮的事,莊母往後抓了一把,把大兒媳拽過來,扯著她的頭發就開始打:“就是你個賤人,貪了我閨女的彩禮,要不然小菱怎麼可能不跟我走!”
莊母心裡那個後悔,當初要是知道齊家娶媳婦的是大兒子齊大虎,她肯定把三轉一響都要齊了,那時候隻想著齊衛民是大學生了,為了以後能讓莊菱添補娘家,大兒媳說彩禮隻有一輛自行車她都沒說什麼,結果實際上是她這個兒媳婦貪了塊手表,幫著齊家瞞她。
現在倒好,彩禮被史翠花帶走了,莊菱也不願意跟她回去。
想到現在這個雞飛蛋打的局麵都是大兒媳婦造成的,莊母手上更用力了。
莊大嫂立馬哭了起來,平時婆婆就偏心小兒子,她那個丈夫隻會聽婆婆的,明明活沒少乾,但日子過得比誰都艱難,她不就是多收了一塊手表,當時婆婆為了給小叔子找工作,把她的私房錢就拿走了,這麼多年也沒說過一句還。
現在手表都還回去了,又不在她手裡,小姑子不願意回家又不是她的錯,莊大嫂喊冤:“媽,這怎麼能怪我,明明是你平時和弟妹打小妹,她才不想回去。”這一點莊大嫂敢說,她可是隻罵了莊菱,沒動過手。
“你還敢頂嘴!”莊母聽到大兒媳的話更氣了,掐著她胳膊的手更用力了。
莊大嫂哭著道:“媽,你掐我也沒用,都是你平時掐小妹那麼狠,小妹現在才要在這。”
莊母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教訓女兒有什麼不對,反駁:“那是她犯錯我才掐她的!我哪次無緣無故打她了?!”
莊菱聽到這句回憶了一下,開口:“如果說盛出的粥是熱的,把凳子放在房間都是犯錯的話,那確實不是無緣無故。是你自己著急喝粥才燙了嘴,凳子一直在牆角,你自己不看路絆倒了,也把我打到半死,我能活到現在不是你力氣小,是我命大。”
莊母沒想到莊菱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一時間想不起來如何反駁。
本來還有人覺得就算莊母做的不對,莊菱直接坐在這裡不管親生母親也有點不像話,聽到這裡,頓時理解了莊菱。
丁大點事就能把閨女打到半死,這樣的媽,確實尊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