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失笑,也不嫌棄,指頭順著他小鼻梁往上,停留在眉心處。比絲線還細柔無數倍的精神觸角輕柔探入。
或許是因為還在媽媽肚子裡時就經常接觸這股精神力,小寶寶接受得很自然,絲毫抵觸反應也沒有。
精神觸角穿透尚且稚嫩的血管、骨骼、神經,抵達最中心,也是目前地球人類科學家們尚且未能完全探索透徹的大腦神秘區域。
這裡是人的意識所在處,也就是人所謂的“靈魂”。
到了最外沿,觸角便打著轉,一點一點為孩子編織出一層既是禁錮,也是守護的膜網。
第二天柳觀月醒來後,好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在聽老公說故鄉那些事的時候睡著了。
這也太那個了吧!
看見燕行的第一眼,柳觀月就臉蛋一皺,弱唧唧道歉:“老公對不起,我昨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怕他心裡不舒服,柳觀月舉手作發誓狀:“但是我發誓,我真的聽得很投入很認真!”
被妻子眼巴巴撒嬌求原諒,燕行心裡一樂,不過還是沒真讓她背鍋,而是隔空指了指嬰兒床上已經睜開雙眼,揮手蹬腳做運動的小奶娃:“我知道,昨晚是那小子搞的鬼,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柳觀月鬆了口氣,馬上又擔心起來:“他又像剛出生那會兒那樣了?可我當時好像沒看見有東西飛起來呀。”
“異能的表現形式不是一成不變的,他應該屬於控製係,既可以作用於實物,也可以作用於人的精神力。”燕行將病床上自帶的小桌板架起來,又將床頭搖起來:“現在他還不適合鍛煉實際操作,所以我暫時給他封住了,等他十八歲成年後會自己衝破封鎖網。來,你先吃點東西,已經快中午了,這湯還是小汐帶來的。”
什麼控製係什麼精神力的,柳觀月也聽不懂,反正知道孩子不會暴露身份,也不會再亂發功就ok了。聽說老弟來過,柳觀月左右看了看,沒在病房裡找到人,便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現在去哪了?”
“淩晨的時候太晚了,等早上六點二十,估摸著他學校裡已經打起床鈴了我才給他打了個電話。早自習都沒上就請假跑過來看他外甥了。”
燕行安頓著讓妻子坐好,又舀湯又擺菜:“我讓他回去上課,結果十一點多又來了,說是第四節課是微機課,不用上,飯菜都是他回家做的。”
為嬰兒床上那小家做準備的不僅僅是燕行他們倆,就連學業越發繁重的小舅舅柳知汐也是努力著的,月假回家的兩天裡,總會擠出點零碎時間來上網認真學習如何給小孩兒換尿布,如何兌奶粉,如何做適合產婦吃的月子餐等。
現在可算是到了大展身手的時候,雖然盼望中的香香軟軟小外甥女沒了,變成個小外甥,柳知汐還是看著孩子傻樂了好半晌挪不動腳。
至於現在人去哪了?
嗯,站太久了,都差點忘了因為太忙,已經憋了快一個小時的水沒放,剛才反應過來,夾著腿衝洗手間去了。
燕行還沒來得及說,柳知汐就扯著衣擺出來了,看見老姐在吃飯,咧嘴一笑:“姐,你看小寶了嗎?咱小寶長得可好了,我瞅著絕對是全醫院最靚的崽!”
巧了不是,誰家家長都是這樣想的。
柳觀月噴笑,差點嗆到氣管裡,燕行趕緊給她拍背。
“小寶?這是你們倆誰給孩子取的?”
燕行及時表明清白:“不是我。”
柳知汐一點不覺得這個名字不好,挑著眉頭得意地用拇指一比自己:“我取的,姐,你也覺得好聽是吧?”
柳觀月就琢磨吧,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還有,她兒子好歹也是有異能的外星地球混血兒,被人叫小寶,他不要而子的啊?!
“不行不行,我不想以後孩子長大了懂事了跟你這個唯一的小舅舅決裂。”柳觀月絲毫不顧及熊老弟的心情,果斷否定。
為了家庭的和諧,為了孩子炫酷的未來不要留下沙雕的汙點,身為媽媽的柳觀月半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老弟留。
作為妻子的絕對擁躉,燕行無條件點頭,投讚同票。
柳知汐肩膀一垮,表示自己遭受到了來自最最親愛的姐姐及姐夫的雙重打擊。
然而他姐姐姐夫卻在那裡挨著小聲商量起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小名了,根本沒多看他一眼。
名字跟小名其實在之前就準備好多了,可真到了選擇的時候,新手爸媽又犯難了,連燕行都得了地球人常有的選擇困難症。
大概是在這裡生活久了,被傳染了吧。
失意人小舅舅走到小外甥嬰兒床前,把臉湊過去也要跟小外甥說說悄悄話,“小寶寶,你也很喜歡小寶這個名字,對吧?”
“啊――”小奶娃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聲音,沒等柳知汐曲解成讚同自我高興一下,一隻小拳頭就搗了過來。
彆說,力氣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