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強盜行為本就是他習以為常的生存法則,現在也頂多就是因為受到偉光正隊長的影響,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不會去動有主(精神意識)的載體。
於是就造成了目前這個狀況。他必須接手原身留給他的一堆爛攤子,同時還要儘快保證軀體所需的水及食物。
原身名叫叼藏,很炫酷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叼藏是個遊手好閒的人,常年遊蕩在北邊兒進入羅布泊最後補給站的一座小縣城裡,對外宣稱的是資深野外求生冒險家,其實全是假的,一身腱子肉也是中看不中用,全靠忽悠進羅布泊的遊客收取傭金為生。
這一次出現在這片沙漠裡,也是因為一大筆雇傭金,接了一隊科考人員的活兒,帶著他們來沙漠中尋找遺失的古樓蘭。
前些年樓蘭挖出個什麼女屍,火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吸引來了不少想要去探尋古樓蘭的人。
叼藏前前後後也接待了不少這樣的外地人,所以雖說這次這隊人馬說要穿過孔雀河道繼續往南深入,叼藏也沒太放在心上,輕輕鬆鬆熟門熟路就帶著人進來了。
結果哪曾想剛過了孔雀河道進入無人區,他們就遇到了一夥憋寶人(盜/墓賊),也不知是不是被做賊心虛,對方二話不說跳下車就對他們動了手。
科考隊的車隊被炸得七零八落,叼藏見勢不對,把自己越野車上的兩個人往下一踹,開著車就跑了,原想著他把那夥人留下,憋寶人停下腳步滅了口,前後總得耽擱些時間。
等他逃回去後立馬去南邊兒避風頭,躲個一年半載再回來,總該是沒問題的。
然而逃過了憋寶人,卻沒逃過流沙,整個車迅速陷落,叼藏又驚又怕,身體狀態也迅速下滑,最後居然活生生把自己給嚇死了。
剛才神無睜開眼的時候流沙都已經埋到車頂上好幾米遠了,要不是他有異能在,好歹憋氣的功夫遠超常人,現在怕是又一次倒黴催地蹬腿兒躺平了。
神無坐在燙屁股的黃沙上一番思量,最後站起身,拍拍屁股,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轉身往叼藏逃過來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他要回去找科考隊的人。
最好是掏錢的老板還活著,這樣他還能問問現在是打道回府補個傭金啊還是繼續往前,給他開個全乎傭金。
――白乾活不拿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隻有小錢錢才能安撫他遠離故土痛失戰友的純潔心靈!
要是人都死光了?嗯,那就沒辦法了,唉,隻能認命,撿撿裝備搜搜屍什麼的,誰叫他打小就是個倒黴鬼呢。
啊,科考隊裡好像有挺多樣值錢的玩意兒,也不知道撿回去洗吧洗吧再保養保養,回頭有沒有進沙漠探險的人收個二手買回去?
聽說沙漠裡的乾屍也挺值錢的,還能出口給外國友人。神無一邊往前走一邊琢磨起能不能給自己的異能再開發一個新用途。
比如說把新鮮屍體弄舊做古,裝一裝千年古屍什麼的。
林莎帶著僥幸逃生的四名同伴躲在一個廢墟城牆下,沒再聽見什麼響動,林莎握著組裝槍,壓著喘息警惕地探出頭去張望。
四名同伴一個精瘦老頭,一個黃毛白人,一個年輕眼鏡,還有一個在黃毛白人幫助下正哆嗦著吃藥丸的神父。
年輕眼鏡定了定已經碎了一個鏡片的眼鏡,小聲問林莎:“老板,怎麼樣,那些人追上來了嗎?”
神父緩過氣來,呻/吟著比了個十字,然後雙手握著胸前的十字架念叨:“天啊,那是一群魔鬼,是沙漠死神派遣的魔鬼,我從來沒見到過這樣野蠻血腥的兔國人,他們一定是矮國假扮的!”
黃毛白人無法理解神父對兔國人絕對善良正義的執著印象到底源於何處,搖著腦袋反駁:“神父,你沒聽見他們說的話不是日語嗎?”
神父用“你還是太年輕了”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搖頭歎息:“單純的羔羊啊,你還是見識太少啦!”
黃毛白人不服氣,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旁邊林莎跟年輕眼鏡並未理會這兩人不合時宜的辯論,顯然是見得多了,習以為常,自顧自繼續交流著。
林莎說:“沒追過來了,我們現在這裡歇會兒,很多重要裝備都丟在那邊了,也不知道一會兒回去還在不在。”
年輕眼鏡也忍不住歎氣:“老板,咱們這樣,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林莎抬頭,看向碧藍到透著琉璃易碎感的藍天,半晌才語氣輕卻堅定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我這次必須找到古蜃城。小羅,如果你想退縮......”
助理小羅不等老板說完,就笑嘻嘻反手取下自己剛才狼狽逃命都沒落下的背包,拍了拍包,用邀功的語氣說:“老板你看,地圖,指北針,還有炸/藥/包,實驗室調製的藥丸藥水防毒麵具這些重要道具都在這裡,我沒弄丟!”
這就是必須要跟著她去的意思了。
林莎布滿擦傷也依舊不掩明豔的臉上綻開一抹淺笑,帶著與她年輕外貌格外違和的慈愛眼神輕輕揉了揉小羅的腦袋:“傻孩子,謝謝。”
小羅抿唇靦腆地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就剩下兩條縫了。
然而林莎一揉,滿手黃沙不說,滿頭的沙子也在嗖嗖往下掉,撲了小羅滿臉,靦腆的笑就透著獨屬於黃土高原樸實老農的憨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