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位置微沉了沉,好似有人躺了下來,那氣息也越發的近了。
腰間似有手臂攬住。
很是熟悉的氣息和熱息。
身體逐漸暖和,意識浮浮沉沉,並未察覺到危險,她遂又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睡得沉了過去。
() 謝衍應付了案子的線索給陸司直。陸司直知他這些天日日都跑到明家來,也知是為了躲謝夫人,心裡到底有幾分過意不去,便特允他今日早半個時辰下值。
他下值便也就來了明家。
因姊妹二人住在同一個院子,他多有不便,依然是由明夫人身邊的婆子領入了院子。
他在這院中,妻妹便避嫌去尋嶽母。
青鸞說夫人在小憩,謝衍便放輕了動作入屋中。走至小床旁,掀開簾子就見妻子睡得甚是香甜。
也不知他夫人在睡夢中夢到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臉頰旁有一個很淺的小梨渦。
謝衍不知在床榻旁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直至妻子冷得一哆嗦,他才回神,彎下腰把搭在她腰間的薄衾拉上來,蓋到了她肩頭上方。
適時他困乏之意湧了上來,索性也在床榻外側躺了下來。
妻子未出閣時睡的床不是很大,睡她一個倒是寬鬆,睡下兩個人卻略顯擁擠。
謝衍隻得緊貼著她睡。
閉上雙目後便側著身子,手臂環過妻子的腰身。明明晚間難以入眠,可時下不稍片刻就安然入睡了。
明毓睡夢之間,總覺得有人在抱著她。
等睡飽後,睜開雙眸後才發現還真有個人抱著她睡。
她懵了幾息,才逐漸睜大雙眸。
謝衍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躺下的?
她怎麼沒發現?
愣了半晌,想喊醒他,卻忽然想起青鸞所言。不由自主地望向謝衍的眼瞼下方,還真看見了一圈淡淡的青色,便是下巴也難得看到有一層薄薄的青色胡茬子。
伯爵府的案子就這麼難纏?
還是說加上孫氏胡攪蠻纏,兩者煩心之下,所以沒有一覺好眠?
明毓想了想,他到底是做了正事,也就讓他再睡一會。
等了有一刻左右,明毓也躺得生厭了,便推了推他:“夫君,醒醒。”
謝衍被推得半醒,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嗯?”了一聲。
半睜黑眸,茫然地望著她,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聲音悶沉:“怎麼了?”
明毓道:“該起來用暮食了,不然一會父親該叫人來喚了。”
謝衍遲鈍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明家。
強迫自己清醒,睜大雙眸後撐著床坐了起來,說:“我醒一會神。”
坐在榻上,失魂了半晌,才轉身放下雙腳。穿上鞋子後起身,站在床榻邊整理了一下衣裳,複而去把她的外衫拿了過來,遞給她。
明毓望著自己的衣裳,愣了片息後才接過穿上。
謝衍走到梳妝台前,拿著個明毓沒見過的木匣子,遞給她。
明毓好奇地接過,邊打開,邊問:“這是什麼?”
謝衍說:“這是大食國商人帶來的。”
明毓一怔,驚詫地看向他:“大食國的商人來我朝了?”
謝衍點了頭:“我已經進購了一些香料,你手上的是薔薇水,以之灑衣,衣敝而香不減。”
薔薇水!?
明毓打開了木匣子,看到一個一掌高的白玉瓶子,她拔開了塞子,頓時有花香飄了出來,幽香怡人。
這就是上一世賣到百兩一瓶的薔薇水?
她驚訝了半晌,才抬頭看向他,問:“這一小瓶多少錢?”
謝衍:“二十兩。”
明毓倒抽了一口氣:“多少?!”
她連忙把瓶塞蓋上,生怕香氣飄出來便不香了。
謝衍道:“二十兩,隻拿了十小瓶。我記得顧家姑娘及笄禮就快到了,你可送這個為及笄禮,現在勝在新奇。”
明毓驚詫:“你怎知我為顧姑娘的及笄禮發愁的?”
其實她已經準備了,但不是很滿意。
她手中銀錢有限,隻能是在女紅上下功夫。她做了一個精巧的小屏風擺件。
隻是時間有些趕,她原打算今晚再熬一宿的,但現在及笄禮有著落了,便也不需要再熬了。
明毓想到這,臉上頓時漾出了笑意:“就送這個。”
再過一些時日,就算有銀子都難買到這薔薇水,長安貴女們更難求一瓶,這個及笄禮自然是最好的。
謝衍見她笑了,便知道這東西是準備到了她的心坎上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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