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章 試探(2 / 2)

“大爺要去哪?”紅鶯忙追問。

謝衍沒有應她,出了院門,步履加疾地順著河流往上,快到拱橋處,遠遠看去,橋上有人挑著扁擔,也有人推著板車而過,行人更是匆匆。

而他的夫人則與青鸞正提著東西準備上橋。

謝衍腳步快了許多,快到橋頭時,朝著橋上喚了一聲:“夫人。”

明毓聽到謝衍的聲音,抬眼望去,見到謝衍匆匆走上橋時,她也停了下來,眉眼間門浮現詫異之色。

謝衍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從她手上接過包裹下一刻,牽上了她的手,說:“歸家吧。”

明毓望了眼謝衍平漠的神色,而後垂眸望向牽著她的手掌。

他握得有些緊,而且……手心似乎有一層薄薄的汗。

十月的天,已經冷了,怎可能會冒汗?

明毓目光從相握的手上移開,目光從橋上憑欄一掃而過。

是了,她上輩子就是從橋上被人推下去的。

她怎麼可能會忘?

方才出門過橋時,她在橋頭站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握緊青鸞的手過橋。

那會兒,青鸞還說她臉上似乎失了些血色,扶著她走過去的時候,也還道她手心似乎出了些汗。

她是經曆過生死,才對這橋有所陰影,也才會害怕。

可謝衍呢?

他這麼一個感情和情緒都淡薄的人,也沒有過與她同樣的經曆,又怎會也有這種情緒?

從她這一世睜開雙眼至今為止,謝衍一舉一動皆有所不同。

她曾懷疑過,謝衍和她一樣,都是從上一世回來的。

可上一世的謝衍,分明也不是現在這樣的。

他變了很多。

哪怕依舊看著像是情緒缺失,可在一些細節上,似乎有了微弱的情感波動,就是做的事也細致了很多。

就算他真的是與她一樣的,可謝衍為什麼會改變?

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

是因為她死了嗎?

明毓帶著諸多疑問暼了眼身旁緊抿著唇角的謝衍。

他視線緊盯著過橋之人。

明毓由著謝衍牽著她的手,擋開了過橋之人的觸碰,走下了拱橋。

下了橋,謝衍才複而開口說話:“今日出門,買了什麼?”

明毓應:“買了些做冬衣的料子,還有一些雜物。”

謝衍點了點頭,又說:“你想要買什麼,等我過兩日休沐的時候,再一塊去全采買了,近來秋雨頻繁,道路濕滑,還是少些出門的好。”

明毓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回了家中,下人才說大爺的上峰陸司直送來了喬遷之禮,因主子都不在,陸府管事送了立後就先離開了。

謝衍應了聲,似乎對這喬遷之禮沒有半分興趣,連瞧都沒有去瞧一眼,徑直讓人放去了書房。

待晚間門就寢時分,謝衍在耳房洗漱,明毓躺在榻上思索著確定謝衍底細的事。

謝衍從耳房出來時,明毓便作勢閉上雙目假意入睡。

他熄了燭火,隻留一盞微弱的小燈在外間門。

行至床榻邊上,平日睡得極為規矩的人,上了榻後卻是側身靠近妻子,手臂虛虛從她手臂上橫過,輕一攬著軟玉溫香的妻子,而後才閉上雙目。

明毓微微蹙眉。

自在謝家住的那一宿之後,連著好幾宿,謝衍都靠得極近,且還有半擁著她睡。

這又算什麼?

夜漸深,明毓依舊沒有睡意,而身後之人的呼吸逐漸平緩。

明毓暗暗呼了一口氣,隨之捂著肚子,佯裝出腹痛的模樣,痛苦的喚道:“夫君,我肚子疼。”

謝衍才入睡,恍惚間門好似聽到妻子說肚子疼,一瞬間門清醒過來,倏然從床上坐起,問:“肚子怎了?”

明毓轉了身,咬著唇,痛得似乎欲泣:“不知道,就是疼。”

謝衍目光移到她腹上,道:“你先躺著,我讓人去喚大夫來。”

說著,立即轉身下榻,踩上便鞋,就疾步要往外頭而去。

“等等。”明毓忽然喊住了他。

謝衍轉身看向她:“怎了?”

明毓按了按肚子,忽然又道:“好像又不疼了,就隻是忽然刺疼了一下下。”

“許是晚間門吃了些什麼,現在沒事了,也就不用尋大夫了,我喝幾口熱水便好。”

謝衍卻是眸色一沉,強硬道:“不成,得看大夫。”

不由分說地轉身出去。

在他開門的那一瞬,明毓再次喊了他:“為何一定要找大夫?夫君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謝衍動作一頓,轉過頭望向床榻裡頭的妻子。

眉目定定地凝望著她,半晌後,他方問:“肚子是真疼,還是……假疼?”

靜默間門,四目相對,似乎像都想要透過對方的眼神,望到對方靈魂的最深處。

似乎都想要探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