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把她手上的書拿開,說:“你隨我進屋,我有事與你說。”
然後便拉著她入屋。
明毓瞧了眼被他拉著的手,微微一擰眉,想起還在外邊,便忍住了把他甩開的衝動。
一進屋,她立馬就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壓低聲音嗬斥道:“彆忘記我們是和離過的,彆總是動手動腳的。”
謝衍聽到她的話,忽然感到一噎。
她不提上一世和離的那一茬,他還真的已經忘記他們和離過了。
謝衍上一輩子做過最錯的決定,便是與她和離。
這個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犯,她這輩子就死了這個心吧。
謝衍轉身關了房門,而後道:“今日李媼去了謝家,我的人收到消息,她似乎知道你有孕了,孫氏讓她在你的吃食中動手腳。”
謝
() 衍在搬到梨花巷後不讓李媼再進廚房,防的就是這事。
明毓聞言,也不吃驚,老神定定道:“我猜她今日出門,就是為了這事去謝府。”
這幾日,李媼總是在觀察她,還從青鸞紅鶯那處旁敲側擊,有腦子的都知道她在懷疑什麼。
一有了懷疑,可不就要回謝府與孫氏說。
孫氏這些天因為謝煊的事,估計也沒少記恨謝衍。如今她的寶貝兒子往後估計要孩子都困難,要是知道謝衍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定會想辦法把孩子弄掉。
有了上一世的教訓,明毓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一直都在防備這謝府跟來的幾個下人。
“李媼在這宅子裡頭的一舉一動都有青鸞和春瑛在盯著。”沉吟了一下,又說:“既然孫氏讓她在我的吃食上下藥,那給她這個機會就是了,正好可以抓賊拿臟。”
謝衍聞言,暗道他們夫妻還真想到一塊去,且頓感自己也不需要趕回來的,她自己就能解決。
“你有成算便好。”
明毓眸色黯然了下來,幽幽的道:“都有過一次慘重的教訓了,我怎可能不長記性?”
抬眼看他:“得了,我心裡有數,你且回去吧。”
謝衍:“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小心些。”
說著,出了房門,佯裝回來拿東西,複而去書房拿了一卷書卷才出門。
明毓還是做做樣子,把他送出了門。
恰好隔壁大娘看到了,笑道:“你們倆夫妻的感情可真好。”
謝衍對於上一世對妻子多番照顧的大娘,還是有禮地點了點頭:“大娘。”
何大娘笑得更粲。
明毓也隻能掛著笑對何大娘笑了笑,這才轉身回院子。
闔上院門,轉身時,與頭發花白的李媼對上了目光,笑容淡去,問:“聽說李媼今日一早就出了門,不知去了哪?”
李媼一笑,臉上的褶子格外明顯。
“老婦就是出去溜達溜達了,若是夫人不喜,老婦往後不出去便是了。”
明毓一笑:“倒也不必,你要是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與青鸞說一聲,我心裡也有數。畢竟李媼都這般年歲了,出去要是有個什麼意外,我也不好向婆母,向李媼的家人交代。”
李媼聽到說自己年歲大,笑臉微僵,但還是笑應:“夫人說的是,往後老身會注意的。”
明毓點了點頭,喚了青鸞一同回了屋子。
見人走了,李媼頓時沒了笑臉,啐了一口:“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以前給那謝衍當差,我也沒受過這氣,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偏生就你多事。”
明毓進了屋中,吩咐青鸞:“這幾日看著點李媼,她大抵知道我有孕了,可能想在我的吃食上動手腳。”
青鸞一驚,露出了憤忿之色:“她這個老貨,心肝怎就這麼歹毒!”
隨即一想,越發惱怒:“必然是謝家主母吩咐的,怎就見不得家主和夫人好呢!”
明毓道
:“她現在不順心,瞧著親兒子都癱在病榻上養傷了,自然見不得我們過得好。”
青鸞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奴婢會與春瑛說,往後這灶台上煮著東西,必然不能離開人。”
明毓說:“不僅是吃食,就是用的水都要現打起來再用。”
井水需得從外邊提回來,孫氏或是李媼要是不怕害到更多人,也不怕誅連幾族,她們倒是敢下。
而且下到井水中,得用多大的劑量的墮/胎藥才能起作用,所以自然是不會在井水下藥。
青鸞點頭:“成,往後用到水,奴婢都仔細查看過。”應了後,臉色擔憂:“但就怕日子久了,防不勝防。”
明毓笑了笑:“所以呀,這幾日就把她送走。”
青鸞愣一下:“怎麼送?”
明毓道:“給個縫隙她鑽,這兩日找個燉湯的機會,讓她進廚房,抓她個現行。”
青鸞頓時一笑:“早該把這老貨趕出去了,在這家裡好似個祖宗一般,領著月錢卻是什麼活都不乾,連院子裡的掃帚倒地了都不扶一下。且指使這指使那的,便是連吃食都要人端進屋子裡頭,更是連自己的衣裳都不洗,奴婢早就看不順眼了。”
明毓心道,她可不把自己當祖宗了。
前二十年照顧謝衍的時候,謝衍年歲尚小時,高興了就給做飯,不高興了,謝衍就得餓著。
如今就算謝衍已是官身,還分府彆彆過成了一家之主,她麵上雖多了幾分尊金,可私底下固有的想法是不可能輕易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