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和明毓回了新賃的院子後。()
丁胥和陳九把人扶著進了屋中,謝衍交代丁胥:明家的人必然會繼續來大理寺糾纏,隻管不理。若陳亭長來詢問,便如實說明明家為了什麼而來,又為何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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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胥一愣:“大人覺得陳亭長會來尋屬下?”
謝衍輕“嗯”了一聲。
妖道與他本就有恩怨,他查案查到妖道頭上,且還事事巧合,林少卿並非一點都不懷疑他。
林少卿眼裡難容沙子,暗中觀察他是肯定的,他抓了一個人回大理寺也不審問,明家又屢屢派人到大理寺打聽他,自然引他起疑,會吩咐與他查案的陳亭長來打探。
丁胥又問:“說明之後呢?”
明毓與青鸞端著熱水到門外時,恰好聽到謝衍說:“就說我說的,明家貪心不足,希望大人幫下官威懾一二。”
丁胥應了聲,謝衍又安排了一些事,才讓二人離去。
丁胥和陳九在門外遇上夫人,二人皆是一愣,想起方才大人的吩咐,兩人的麵上都有些許地不自在。
明毓溫婉道:“二位不必在意,大人如何吩咐便如何做。”
說罷,便從二人身旁走過,入了屋中。
謝衍趴在床榻上,這個姿勢能讓他舒適一些。
明毓入了房中,他也是知道的。
水盆放到了一旁,明毓屏退了青鸞,無言地站在榻旁擰了乾帕子,而謝衍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明毓把帕子遞給他:“擦一擦吧。”
謝衍繃著身體伸臂去接,蒼白的雙唇緊抿著。
那一瞬,明毓竟從他那張無甚表情的臉上看到了虛弱,艱難……
在他的手臂伸來時,明毓也沉默了兩息,隨之避開他的手,帕子落在他的臉上,也遮住了他的視線。
謝衍的手臂頓了好半晌,才緩緩收了回去。
帕子挪開,也看到了紅唇微抿的夫人。
眼睫微斂,雙眸認真。
第一回,謝衍才真的覺得,他的夫人是真的很美。
簡單的發髻,沒有過多的頭飾,也並未塗脂抹粉,但就是很美。
她長相偏美豔,可卻是婉約的氣質,二者顯然不搭,但在她身上卻恰到好處。
視線在她的眉眼,在她的挺翹的鼻,紅唇上流連。還有近在咫尺的蔥蔥玉指,白皙且柔軟,讓人想要緊緊握住。
謝衍時不時盯著自己瞧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明毓早已習慣,也就沒搭理他。
可謝衍縱使有傷趴在榻上,也不安分。
她給他擦了臉和脖子候,正拉起他手時,卻被他反手扣住,長指插/入她的指縫之中,十指相扣。
明毓心頭一跳,驚了一瞬,收拾了複雜的情緒,佯裝平靜的目光從那相扣的雙手,轉眸睨向他。
眯眼一挑,似用眼神在問——你做什麼?
謝衍目光落在相扣的手上,輕聲說
() :“很小。”
確實很小,兩隻手對比起來,他的手掌完全可以包裹著她的手。
又小又軟,好似沒骨頭一般,讓他不舍放手。
明毓微微擰眉:“我手小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著就要抽出來,奈何他握得緊,她一抽便拉動了他的手臂,牽扯到了他自己背後的傷,他不禁悶哼了一聲。
明毓動作一頓,睨了眼他:“活該你疼。”
到底是沒有再動,隻道:“放開。”
謝衍抬眼,與她目光交觸,眸色深邃。
這個眼神,在這一世,明毓總在他的雙眼中看到。
他嗓音頗沉,緩緩的說:“不想放。”
明毓隻覺得握著自己的手,有些燙人。
“那你這算什麼?”她望著十指相扣雙手問道。
謝衍:“想做,就那麼做了。”
他的話,讓明毓不禁想起在醫館說的那些話,他說“我不知什麼是適合我,什麼不適合我。我隻知,我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便是我心中所想。”
謝衍又說:“我想做的有很多,但怕你生氣,便沒有做。”
頓了一下,他目光緊緊地望著她,忽然間,他什麼都不想隱瞞了。
“夫人可想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不想!”明毓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應得斬釘截鐵。
謝衍卻好似沒聽到她的回答一般,自問自答道:“想親,想抱,想……”又是一頓,兩息沉默才緩緩吐出那兩個字:“敦倫。”
明毓雙眸緩緩瞪大,再看他那張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臉,他怎就說得出這樣的話?
但隨即想起,剛回來不久,他就是這般平靜的與自己說過他書房中,有一本春宮畫冊,還要邀她一同看。
謝衍又說:“最後那個,沒你同意,我決然不會做,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