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1 / 2)

非分之想 川瀾 8840 字 8個月前

薑時念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從身體各處,急湧到嘴唇耳朵上,再“嘩”的蓋上發燙眼簾,導致她這麼近看著沈延非的瞳仁,有種極不真實的微微眩暈感。

不久之前,她連跟他簡單的說話對視都要提前做準備,才能鎮定自然,現在她因為歉意,擅作主張去吻他臉頰,結果意外升級到碰上了嘴角,這種境況已經夠她不知所措了,他竟然還覺得不合格嗎?!

那親哪裡才是不歪的,要……在這裡接吻?

怎麼可能,沈延非作風清正,潔身自好,錯過白月光後,也不會隨意去沾其他人,沈老板這樣的行事,必然把正式的吻看得很重要,就算是要應對家裡,應該也不屑於用第一次的吻來換。

所以他那兩句話是在說……她的膽子太大了?是帶著點嘲弄味道的“你既然這麼勇,那怎麼不乾脆親正了直接接吻”的意思嗎?

或許在他看來,主動擁抱一下就足以補救,是她一衝動做的太過了。

薑時念一時間胡思亂想,掌心裡的皮膚被自己指甲抓到有些發疼,外麵盯梢的人很可能還在,她又不能走,身體不自覺繃著。

她抿抿唇,剛想小聲解釋,身上大衣的衣襟就被沈延非抓住,往前帶了一下。

薑時念本來就在他懷裡了,被這麼一拉扯,等於彼此間親密無間,她感覺到沈延非很輕地歎了一聲,接著把她攥緊的手拽了過去。

沈延非略低下頭,把她僵硬蜷起的指節一點點撥開撫平,指腹抹了抹她手心留下的那些指甲印,隨後轉了下角度,用自己的脊背完全遮住她。

在薑時念的視角裡,她徹底看不見外麵的院子了,眼前隻有沈延非浸著銀白月光的襯衫,正隨著他心臟跳動,震出顛簸的弧度。

他是要……

沈延非的手移到她後頸上,托著她頭抬高,讓她仰臉,隨後他覆過來,呼吸平緩溫熱,她還殘存著麻意的嘴唇被他氣息緩慢地掃過去。

薑時念心要蹦到喉嚨口,唇上熱得隱隱透出乾涸,無處安放的手下意識揪住他腰側布料,彼此間最後隻剩一線時,她快要窒息,他卻恰到好處地偏開了一點,唇邊若無若無刮過她的臉,嗓子裡有很淡的笑。

沒有觸碰,但薑時念清楚,這樣的姿勢,在院外的人看來,絕對就是在擁吻了。

她怔了幾秒,臉上血色轟的更重。

可以借位……

他怎麼不早說!

是她死心眼兒,為了彌補他,所以想到什麼就著急去做,被看笑話了!

沈延非的手往上抬高幾分,順了順薑時念已經散開的頭發,看著她羞憤神色,語氣矜重,不存在任何玩笑:“念念願意為我犧牲,主動來吻我,我很感謝。”

很沒道理的,薑時念彆扭的情緒突然被他揉開,漸漸散得七零八落。

沈延非像是借位接吻後順理成章的動作,打開雙臂把她環住,安撫地揉一下她頭頂:“不用怕,沒事了。”

薑時念抵在他肩膀上平複狀態,等到穩定了,才踮起腳往外瞄了一眼,確定院子外麵已經沒人,她終於放鬆,稍微推了推沈延非,從他懷裡出來。

隨身放著的手機這時候突兀地響起,薑時念拿起來看,是個外地陌生號碼,她眉心擰了擰,果斷掛了,正好不知道該跟沈延非說什麼好,她就趁這個機會回身進了臥室,順手把他大衣掛進衣帽間。

沈延非獨自站在露台上,垂下的手臂間隻剩空落落的涼意,他手指緊了緊又放開,嘲笑自己的貪得無厭。

本以為被她抱就能滿足,直到被親了臉頰後才意識到,根本沒有所謂的夠,再多再滿,還是壓不住心底那些迫切的貪念,想得到更多。

剛才如果不是她那麼慌亂,氣已經喘不勻,他可能會控製不住繼續。

他閉了下眼睛。

不能太急。

她會怕他。

沈延非邊解襯衫袖扣,邊隨著薑時念進房間,回手把露台關上,窗簾拉緊,偌大空間隔絕了外界,一瞬安靜下來,薑時念好不容易緩下去的緊張感又開始攀升。

這裡跟望月灣不一樣,環境陌生,而且主要是……

她默默地又打量一下床。

比望月灣的尺寸小了不止一圈。

她簡直能腦補出接下來同床共枕的畫麵,本來跟沈老板能拉開一米多寬的安全間隔,馬上就得縮水一半。

尤其在親過人家之後,再挨近了睡在一起,未免也太挑戰了。

薑時念斟酌著問:“今晚我能不能……”

不用她說完,沈延非就已然回答:“恐怕不能,這棟樓裡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而且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保姆了,要是你想出去單睡,她第一個知道,那就不是你簡單親我一下可以解決的了。”

薑時念心裡悄悄抓狂,他又提她親他的事了!能不能拜托快點忘掉!

她還不等說話,手機就再一次響起,依然是陌生號碼,跟之前的不同,歸屬地也不一樣,她眼裡飛快劃過一抹厭煩,很快按掉,調了靜音,默不作聲把手機反扣。

沈延非目光淺淡掠過,從之前那一通電話開始就無聲凝結的冷意堆疊更深,他麵上絲毫不顯,彎了彎唇說:“如果你實在不想在我旁邊,我去睡沙發,但是你不用考慮換過來,我不可能讓我新婚太太去受那個罪。”

薑時念卡在喉嚨口的話被他嚴嚴實實堵了回去。

先不說房間裡的沙發隻是裝飾,很小,不能躺人,就算能,她一旦點了頭,就代表著她心狠無情,要讓自己新婚丈夫,在自己家的臥室裡,備受折磨不能入睡。

薑時念放棄了,她怎麼說得過沈老板,樂觀想著,隻要她穩穩貼在床邊,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他,反正撐過一兩個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她正安慰自己,關緊的臥室門外,突兀響起了一點碰撞聲,隨即略顯驚慌的腳步匆匆走遠,就算刻意放輕,她依然聽得很清楚。

薑時念詫異地轉頭望向沈延非,沒有輕舉妄動。

沈延非神色難辨,朝她招手,她想了想,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小心脫掉有跟的鞋子,赤腳跑去他身邊,裙邊下膚色凝白。

他拉過她,聲音壓得很沉:“不是回房間就代表安全了,還有最後一關,保姆在外麵聽牆角,剛才弄出動靜才躲了,後麵還會過來。”

薑時念脫口而出:“她希望能聽到什——”

後半截的話,她及時醒悟過來,生生咽了下去。

沈延非眼裡沒有半分調笑,矜持冷靜地偏偏替她補充:“聽我們夫妻生活。”

他說話時,順手般環住薑時念的腰,把人原地提起來,讓她赤著的腳踩在他鞋麵上,才適時開口解釋:“她是爺爺專門撥到這邊的人,不是不能趕走,是一旦做了,恐怕後續更多麻煩,以前我可以無視她,但現在,要辛苦你陪我一起麵對了。”

他這麼說,薑時念哪還能有什麼異議,隻覺得沈延非在沈家的處境水深火熱,連晚上休息都不得安生,到處是針對他的暗刺。

她難免有點不好受,但更大的問題顯然逼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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