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2 / 2)

非分之想 川瀾 8931 字 8個月前

沈延非鎮定往下翻著,掠過各種熟悉節目,期期都是他曾獨自反複看過多次的,又換了幾頁,到最後末尾才開始有些很少見的節目花絮,從前沒有麵世過,可能是這次為了《去旅行》的宣傳,才一起放上來。

他挑了其中一個題目叫“是誰惹薑老師幕後超甜微笑”的短視頻,幾分鐘的時長,剛好合適。

薑時念沒看過這段花絮,不知道拍的是什麼,不禁也被吸引注意,撐了撐身朝屏幕望過去。

視頻開始,看天氣穿著是盛夏,午後陽光在鏡頭裡晃出成串的綺麗光圈,很多人在鏡頭裡笑,薑時念看到自己衣服,記起應該是前年八月初拍的一檔街頭采訪,看進度正式的內容已經完成了,攝像機卻沒關,繼續記錄了花絮。

屏幕上的薑時念穿白紗上衣和茶綠色短裙,流一點汗,一張臉瑰麗明媚,雙腿纖白筆直,正拿下胸前彆的麥,握在手裡,目標明確地朝某一個方向走,桃花眼彎著,眸光清潤,鏡頭沒有放過,一直暗中跟隨她,直到她走到路邊的樹蔭下,接著有一道身影露出邊緣。

薑時念看到這一秒,臉色突然變了,下意識咬住牙關,她顧不上酸軟,匆忙坐起來,搶著去拿沈延非手中的遙控器,儘量平穩說:“換一個,這段就是路人采訪,沒什麼好看的!”

她拿到遙控器,馬上就要退出,卻被沈延非按住,糾纏間的短短片刻,鏡頭繼續推進,完整露出了商瑞的臉。

他那時還是養尊處優的商公子,一派懶散的矜貴,在斑駁樹影下朝她笑,聲音順著她手裡的收音話筒,模糊記錄下來。

“薑同學,你老公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得站在這兒充當被采訪群眾。”

薑時念隻有背影,但她衝他仰起頭,發梢搖晃,聲音放輕:“彆亂叫,我這就快結束了。”

商瑞揚眉拖長了音:“都已經光明正大訂婚了,叫老公又怎麼了,臉皮太薄。”

他微眯起眼,顯出倜儻,盯著麵前人忽然彎腰,唇在她鬢邊一碰,攝像這個時候發出吃到狗糧的呼聲,喊“薑老師回頭”。

薑時念轉過身,正臉朝著鏡頭,被碰過的那邊耳朵很紅,她的職業素養讓她不能在攝像機前失態,如常露出標致微笑。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坐在床上的薑時念幾次想去關視頻,都沒有成功,她簡直度秒如年,不能直視,體溫直線彪了四十度,暗恨台裡幕後到底是誰這麼不小心,這種算是私拍範疇的視頻怎麼能混著放上來!

她相信對方不是有意的,應該是數量太多沒檢查好,畢竟現在全台裡,誰會敢在沈延非眼皮底下乾這種事。

薑時念乾澀吞咽著,視頻播完的白光嘩嘩晃眼,眼看著又要開始重播,她趕緊眼明手快地徹底從沈延非掌中奪過遙控器,換到已經上線的《去旅行》上,快速播放到五瓦節的晚上,把畫麵放大暫停,定格在某一棟小樓露台上,兩道身影熱烈擁吻。

做完挽救的這些,她才試探瞄向身邊人,難言的心裡不安,但轉念想到她跟商瑞戀愛的期間,沈延非還與她不熟,作為現任,對前任在意是會在意,但就算親眼看到這些,以他性格……也不會太當回事……吧。

房間裡沒開燈,隻有電視屏幕照明,短促的光影錯亂明暗間,把人的五官神情都混淆隱匿,薑時念沒有第一時間看清沈延非,隻稍縱即逝地捕捉到緊繃到淩厲的下頜線,唇角斂得已近冷酷。

他一言不發下床,出臥室走到工作台邊,拉抽屜拿出煙盒,攥在手裡,捏出異響聲,胸腔間深深起伏重息。

薑時念心一亂,忙簡單披上衣服,趿拉著大號拖鞋跟他出去,一時有些不太敢挨近,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隻是說:“……是同事工作疏漏,我這就打電話通知他們馬上撤下去。”

他驀地回頭,凜凜看她,眼尾一抹不易察覺的血絲:“沒稱呼嗎,叫我什麼?”

薑時念怔了一下,醍醐灌頂地懂得過來,她呼吸發緊,加快幾步走到沈延非跟前,抬頭認真看他:“老公。”

她莫名鼻子發酸,抱住他腰,聽他已然失衡的心臟搏動聲:“老公,我現在隻有你。”

沈延非沉默到死寂,煙盒在他指間攥爛,冷抑盯著她眼睛,忽然扣住她後腦抬高,發狠深吻下來,長驅直入,他沒有循序漸進的界限,失去該有的度量,不顧分寸地進犯征伐,到她感官麻痹,嘴角溢出水色,按著桌沿才能不往下滑。

他也在克製,但效果微末。

薑時念眸光動蕩,心底有什麼被巨響著撞擊。

他不是簡單的在意。

他在吃醋,嫉妒,甚至像是比這些更重,一段完全出乎意料播出來的視頻,直麵她從前跟商瑞的親密,讓他不能繼續言笑自若,打破了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從容。

隻是……喜歡嗎。

從娶她以後,短短一段的時光,會讓沈延非這樣的人……動容至此嗎。

薑時念環住他脖頸,吃力地含含混混:“你這樣,我會以為……你不止是喜歡。”

她手臂掛不住了,無力地往下掉,經過他緊到炙硬的脊背,手指無意間觸摸到一片濕意。

薑時念僵住,這才腦中一凜,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三四個小時了,他背上的傷就那麼放著!現在是不是因為肌理收緊,又刺激到傷口?!

她撐起力氣,堅持推開沈延非,迎上他半垂著的黑瞳,稍一對視,就要被扯入陷溺到沒頂,她澀然問他:“藥在哪?我現在給你換!”

他不說,她就自己去找,直到手腕被一把扣住,握力燙人。

沈延非在牆邊櫃子裡拎出藥箱,拉她到一旁沙發坐下。

薑時念在醫院的時候學過怎麼處理傷口,小心翼翼打開他背上紗布,已經觸目驚心,她難受得吸氣,不忍下手,知道有多疼。

她忍不住問:“前幾次我不在,怎麼換的?疼怎麼扛過來的?”

薑時念看不到沈延非的表情,隻聽他混著顆粒感的聲音低沉說:“抽煙。”

她跑過去在桌邊找到那個不太成型的煙盒,打開看裡麵還有兩支是完整沒受波及的,又拉開抽屜,看到舊銀打火機也在裡麵,就攥在手裡都拿過來,坐在沈延非麵前,把雪白煙管放入他淡色的唇間。

薑時念生疏地撥動打火機砂輪,火苗在兩個人中間勃然跳躍,映亮他深邃眉眼,她下意識屏息,想去給他點煙。

沈延非始終深深凝視她,目光是世上最小牢籠,能把一人全然禁錮。

瓷白手指帶著火苗遞近,他偏頭避開。

薑時念手不禁一鬆,金紅火色倏然消失,隻剩彼此混亂交織的鼻息和脈搏。

沈延非唇間銜煙,沒有點燃,被嫉妒燒毀的冷靜仍然不能拚湊成型,他直勾勾看她,扯出淡笑:“我對煙沒那麼大的癮。”

他朝薑時念俯身,一寸寸靠近,煙管的另一頭,不可回避地碰上她嘴唇。

如同細細接吻,煙微涼,摩挲她軟熱唇肉,碾蹭的力氣並不大,卻激著人神經發麻。

薑時念眯起眼,壓抑著喘。

明明放縱的深吻無數,這樣被他咬著煙磨唇,她竟然止不住臉熱心跳。

沈延非取下煙,折斷,等她來吻,壓著鬼迷心竅的深沉烈意:“薑穗穗,我隻對你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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