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一步步走到今天,踩了那麼多荊棘才站上高台,感情也好,婚姻也好,隻要他擁有就夠,絕不能模糊掉她自身光芒。
短假結束後,薑時念在總台的工作回到正軌,忙歸忙,但不會再占用個人時間,能給的都給沈延非。
她在北城電視台趕完的節目也陸續上線,不同領域,無一例外都成了爆款,人氣水漲船高,本來就夠受關注,幾檔實績加持之後,薑老師直接躍升主持界大一線。
不久就是中秋,沈延非的意願自然是想跟老婆兩個人在家過,不受外麵打擾,何況最近幾天穗穗身體狀況也不夠好,總是容易累,需要休息。
但臨近過節開始,沈濟川一天五六個電話轟炸,被掛了拉黑就換微信,催著這個管不了的不肖子孫中秋回家,務必請上宋文晉和俞楠夫妻,兩家團聚。
沈延非知道是自己太奢求了,穗穗有父母,不可能放他們單獨過,正巧夫妻倆也拋了橄欖枝,表示沈老爺子實在太熱情,電話都打到研究所了,那就乾脆一起過,人多熱鬨。
薑時念聽了想笑,問:“爸爸,你不是說一桌子都是資本家,你看不慣嘛。”
宋文晉沒台階可下,要被乖女氣死,硬邦邦說:“那能怎麼辦,誰讓我女兒偏要嫁資本家!”
薑時念不忍心再刺激他,定了時間,中秋下午提前跟老公把父母接到,在沈濟川寂寞老頭兒的盛情邀請下,早早回了沈家老宅。
這邊剛一進門,沈惜就迫不及待迎出來,一把拉住薑時念的手腕,笑眯眯嫂子長嫂子短,想把她從三哥手裡搶過去。
沈延非懶懶看了賊心不死的沈惜一眼,把薑時念往懷裡收,沈惜挑起眉梢,身子往旁邊一讓,露出後麵穿著緞麵小衣裳,吭哧吭哧爬過門檻,搖晃往這邊張著小手跑過來的三歲半小侄女。
小侄女長得精雕細琢,一眼看中薑時念,笑嘻嘻撲上來,軟軟抱住她腿。
沈惜一臉無辜:“三哥,這下你沒辦法了吧,堂堂家主,總不能跟大哥家的小屁孩兒置氣是不是,我可沒纏著嫂子,是她纏的——”
薑時念麵對軟萌小孩兒,下意識彎腰把她接住,捏了捏臉,笑著抬頭跟沈延非說:“老公,她長得好漂亮。”
“哪有你漂亮。”
沈延非神色淡淡,一視同仁地拎起小侄女擱一邊,攬著老婆進門,抽空掃過垮下臉的沈惜:“不想學沈灼掃地出門,就彆動歪腦筋。”
沈惜憤憤不平,她隻不過想跟嫂子儘情貼貼,怎麼就這麼艱難,拿軟萌小可愛來助攻又犯了三哥什麼忌諱?
她追兩步朝沈延非的背影控訴:“好哇,三哥你現在這麼小心眼兒,等嫂子懷孕,生下你扔不開的,看到時候你怎麼辦!”
正餐時間還早,沈濟川先在前廳跟全家人喝茶,和宋文晉俞楠夫妻倆聊得火熱,小侄女活潑,到處跑跳,沒一會兒又悄悄貼到薑時念膝蓋邊,抬著腦袋甜甜叫她。
薑時念偷摸她臉蛋兒,一轉頭就對上沈老板意味深長的視線,他慢悠悠問:“喜歡?”
薑時念果斷放開奶香小侄女,勾上他手臂,彎著眼靠他耳邊輕聲答:“還是喜歡你。”
晚餐在主廳裡,要跨兩道院,沈延非懶得跟全家人擠,扣著薑時念的手放慢了速度,帶她走小路,繞到側麵的庭院時,天已經黑了,明月正高懸。
庭院裡有架新搭的秋千,在風裡輕輕搖晃,上麵還放著小女孩的毛絨小兔。
薑時念看了幾秒才轉開,想起小時候在孤兒院裡,也有一架秋千,掉漆斑駁,老舊得咯吱響,但依然是她黑暗童年裡僅有的向往。
向往終歸隻是向往,怕試過了就會成癮,怕快樂過痛苦就會加倍,所以她從來不敢靠近,沒有真的玩過。
如同她最初對待沈延非,對待她的婚姻,可這世上也隻有沈延非,能讓她無所畏懼,奮不顧身。
薑時念準備往前走,手腕卻被沈延非扣住,他拉她到秋千前,把小侄女的毛絨玩具挪開擺旁邊,壓著她坐下。
“我……”
“如果知道你喜歡,家裡院子早就有了,”沈延非走到她身後,撫摸她挽起的長發,“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薑時念放鬆地往後靠了靠,高高仰頭望他:“我隻想要你。”
沈延非推她一下,她在溫緩夜風裡輕輕蕩起來。
第一次坐秋千,薑時念新奇緊張,用力抓著扶手,蕩回來的時候,被他穩穩按住,她笑著靠他身上,嘗到了小時候最心念的那口蜜。
薑時念回頭想跟他說話,無意間看到頭頂的滿月,她抓著他手指,讓他抬頭。
等她看夠了,轉過臉才發現沈延非始終都在凝視她,好像從頭至尾就沒動過,他眼裡映進了光,滿滿當當籠罩住她,眸底是她完整的投影。
“我讓你看月亮——”
沈延非俯身,扶著她後腦吻上去。
“穗穗,我現在看的,就是我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