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問得到,也不會特意半夜來找人談心了。
清晝仙尊閉關狂魔的稱號可謂響徹整個青山派,洛白見他搖頭便已猜測到結果,便跟人建議:“清晝仙尊若問不到,不如問下其他幾位仙尊。”
那幾位師伯師叔雖不比清晝,但勝在年長,見多識廣總歸是能知道些事的。
葉瑾是趕著來的,時間匆忙倒還真讓他忘了這個法子,可仔細想來又有些遲疑。
他們師門處於種很奇妙的狀態。
稱不上生疏,也算不上親密,每回同清晝那輩人接觸,葉瑾總會隱隱覺得不自在。
但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裡想,從未敢在外和彆人說過。
此刻被洛白這麼一提醒,他下意識就想婉拒。
算了,還是等洛白下山去打聽到消息,然後等師尊閉關出來再說。
心裡憋著的事終於說出口,趁著天色還未徹底亮起,葉瑾後知後覺打了個哈欠,起身也打算回去休息。
他揉著眼才剛站起,下一刻就被洛白叫住。
“等等。”
葉瑾方才是一直坐著的,姿勢緣故倒也瞧不見具體情況。現在起身整理衣袖,兩人距離也不算遠,洛白一眼就瞧見了異樣。
“以前怎麼沒見你好奇心這麼重,動手能力還這麼強,”洛白指著葉瑾腰上的香囊,“拆過了?”
他這話還真把葉瑾給問住了。
葉瑾順著他的指尖低頭看去,不假思索反問:“我閒來沒事拆它做什麼?”
洛白:“?”
他疑惑,指出關鍵:“這裡明顯有被動過的痕跡。”
說話間,洛白又去上手捏了下,更是斷定香囊裡頭的東西少了小半。
葉瑾也想不到其中原因,隻能揣測:“可能是在巷子裡,我陷入混沌時被那東西碰到了吧。”
也隻能這麼解釋了,否則將今日同自己有接觸的人排除過去,葉瑾思來想去隻能往葉卿池身上想。
但人家手裡法器這麼多不說,平白無故偷倒香囊裡的東西,這話說出去葉瑾自己都不敢信。
突然又多出一樁以香囊為主體的小型懸案,隻因事態太小,葉瑾和洛白皆未將它放心上,這話題最終也以換了新藥囊終結。
葉瑾告彆洛白,便點著輕功重新溜回無量峰,快速洗漱開始休息。
而洛白則是和先前說好的那樣,清晨天一亮便早早下山去打探消息了。
知曉了解情況需要時間,葉瑾不著急,醒來後也沒下山尋人,而是坐在桌前翻出一張紙開始算起日子來。
距離眾所期盼的拜師大典隻剩兩天,大典結束再往後推三五天,就是鶴城傳來噩耗,他們動身前去支援的日子。
葉瑾並不知曉鶴城真實情況究竟如何,他先前隻能通過劇情描述去溝通,因此也做了不少準備。
隻是現在,需要做準備的事又多了一件。
那便是得想個法子,讓他那位把閉關當飯吃的師尊快些出來。
要不然葉瑾還真怕他來不及。
劇情裡並未提及師尊這幾日的具體安排,葉瑾拖著椅子一路沿著走廊停在葉卿池門口,在空地處大大咧咧坐下,打算挑個最佳位置專門候著。
坐下前,想起寫滿了時間安排的紙沒拿,又在廊上走了個往返,專門回去一趟。
待他從屋裡出來,關門轉身,在拐角處拐了個彎時,葉瑾腳下一頓瞬間停步,扭頭就瞧向了庭中的假山。
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銀白東西速度很快,從不遠處一閃而過,叫人看不清楚。
將手裡的紙暫時存放在須彌戒中,葉瑾不動聲色調整腳下方向,控製著聲音輕手輕腳踏下了階梯。
他想要過去看看情況。
倒也不是他此刻單純好奇,而是這幾天無量峰確實讓他感到了些奇怪。
葉瑾其實也說不上來具體奇怪的點,隻能大概描述,自從他那師父雷劫失敗提前結束閉關後,他便經常察覺到身邊有異常,像是有什麼生物在黑暗中爬行蠕動,又像有雙眼睛在牢牢盯著自己。
可無量峰安全至極,要不是方才又瞧見了一次,葉瑾都要覺著是自己對此想太多。
葉瑾的探索行動很強,對於未知情況向來帶有積極的好奇。
這次也不例外。
他放輕呼吸,悄然踩著草地往前挪步,在距離假山還有一臂長距離時,無聲直起腰,細密符文在他伸出的指尖上方,逐步凝為實質。
葉瑾是想先去試探下,假山後頭是不是真的藏著什麼的。
可他還未做出下一步動作,伴隨著有重物摩擦過草叢的窸窣聲,危機感油然而生,後背也在瞬間開始發涼。
葉瑾天生便對危險特彆敏銳。
哪怕此刻眼中沒有任何東西,但他卻清晰意識到,自己身上已落了道陌生視線。
冷冰冰的,如同注視獵物般,審視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