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清晝的師兄,清虛仙尊的實力自然不可小覷。
他也數十年未曾收徒,如今在拜師大典上收了個好苗子,青山派眾人在大會結束後都對此表示祝賀。
就連葉卿池也不例外。
在眾人紛紛圍著清虛道喜時,隻有跟在葉卿池背後的葉瑾並不是很開心,甚至還有些鬱悶。
分明是自己的同門親師弟,現在卻成了彆家的徒弟。
想象與現實的落差感太大,大到葉瑾一時間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在心裡給劇情狠狠記了一筆,葉瑾看向被同樣圍在人群中的鬱隋,少年瘦瘦小小沒遇到過這樣的陣勢,一直躲在清虛身後不敢說話。
可能是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一個較為信賴的人,鬱隋瞧見葉瑾時,立刻就朝對方投出求助目光。
可他還未有更多表示,就見先前在大會上冷眼看自己的清晝仙尊朝前走了步,擋住視線,輕易吸引了葉瑾的注意力。
“還在念念不忘?”葉卿池問。
葉瑾回頭,看向始作俑者,沒好氣道:“是啊。”
造成這個局麵的人毫無負罪感,故意問:“為何。”
葉瑾道:“師尊不是答應過弟子,會收徒,也會給信物嗎?”
葉卿池深深看向他,語調含著輕微的愉悅感。
“是又不是,”他道,“我答應的是會考慮,會準備。”
在葉瑾愣神時,葉卿池嘴角弧度微勾,眼眸卻毫無笑意:“為師沒有騙你。”
是你過於天真,又自作多情了。
後麵那句話葉卿池沒有說出口,但葉瑾卻在心裡自顧自接了下去。
他張了張嘴:“可是…”
但沒有可是,他回憶半晌,絕望察覺事實的確是葉卿池說的那般。
他氣笑:“師尊真是玩得一手文字遊戲。”
葉卿池這麼做當然是故意的。
他既回到此刻這個時間點,自然求得事事順心,礙眼的人和事必會被他想辦法隔絕。
之所以沒直接同葉瑾說清,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給人上一課。
被曾經的自己陰陽怪氣一通,葉卿池沒生氣,倒是覺得有趣:“多謝誇讚。”
葉瑾氣歸氣,但事已成定局無法改變。
他故意扭過頭不去跟葉卿池說話,隻是想起須彌戒中還藏著給鬱隋準備好的東西,便撇下葉卿池快步擠進人群,將從幻境中贏得的丹藥遞給對方。
“喏,拿著吧,”葉瑾彎下身,“看出來你身體不大好,讓師叔配著丹藥給你調理下。”
清虛仙尊在一旁聽著,笑起來:“那是必然,小瑾有心了。”
葉瑾同他拱了拱手:“應該的。”
清虛仙尊顯然對鬱隋特彆滿意,沒說幾句話,便想帶人早些回峰做打算。
葉瑾表示理解,站在原地和人道彆,目送著鬱隋被帶著離開的背影。
待對方和清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葉瑾才歎口氣,轉身就想下山找洛白去談談心。
隻是他才剛轉身,就對上葉卿池的雙眸。
葉瑾微愣:“師尊?”
葉卿池仍站在先前的位置,被他喊了聲,便輕輕點頭:“走吧。”
“去哪?”
葉卿池沉默,掃了他一眼:“自然是回無量,難不成你還想跟去灼耀?”
灼耀峰是清虛住處,葉瑾先前就是在那裡暫住,現在要說跟去也不是沒有理由。
隻是他想了想,還是搖頭:“不了。”
他去也改變不了什麼,隻能徒增感傷罷了。
葉卿池見他明了:“那便跟我回去。”
但葉瑾卻不樂意:“弟子想下山一趟。”
現在他一看到葉卿池,就想起自己被扼殺在搖籃裡的完美計劃,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
比如回去後二人相對無言,葉瑾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待在彆的地方。
比如洛白的小院。
葉卿池哪能不曉得他心裡的念頭,他垂眸算下時間,輕描淡寫道:“下次回來再去也不遲。”
葉瑾皺著眉,顯然是想要開口去辯駁。
可才張口,就聽出了對方話裡的另一層含義。
思索間,葉卿池已經邁步朝著無量峰的方向走去,葉瑾加快步子跟到他身邊:“師尊這是何意,不是回無量嗎,又要帶我去哪?”
兩人皆非凡人,腳下步子很快,眨眼間便遠離廣場,徹底脫離人群。
待行至山腳,葉卿池才淡淡開口:“鶴城。”
熟悉的字從葉卿池嘴裡出現時,葉瑾已朝前跨了一步,徹底擋在了對方麵前。
他眉宇繼續皺起,頗有疑惑:“為何要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