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坤一下在電腦椅上坐直了身體,然後在鍵盤上快速輸入“正確。”回車。
“我的名字叫做‘愛麗絲’,請確認。”在聲音出現的同時,旁邊另一台主機連接的顯示屏上出現了想同的文字信息,以供向坤確認這名字的問字是否正確。
“確認。”回車。
然後向坤繼續輸入:“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果的?”回車。
旁邊另一台主機的顯示屏彈出了一個編輯器,開始冒代碼。
向坤趕緊輸入:“用語言描述你的邏輯。”回車。
愛麗絲:“你給我的合成音是女性的聲音,按照你的資料分析出的習慣,你賦予我女性名的概率在99%以上。排除掉了所有你可能賦予的現實女性人名及昵稱,你賦予我的名字可能是原創或者來自文藝作品。你在網上發表的各種文字信息中,對其他影視、動漫、遊戲作品裡的角色,經常用‘女主角’、‘男主角’或他們的各種外號指代,隻有電影《生化危機》的女主角愛麗絲,你每次提到時,都是用她的中文譯名,推斷你對這個名字十分地喜愛,在排除其他結果之後,你有很大概率用它來賦予我名字。”
向坤聽得眼睛瞪大,這些話如果是一個看過他所有資料的正常人類說出來,他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奇怪,但是由剛剛從他手中誕生的“ai助理”愛麗絲這裡“說”出來,卻是意義非凡。
不說其他的,單是第一個,分辨她自己的聲音是“女聲”,這就是向坤沒有給她預設的“能力”,然後從自己的聲音是“女聲”,又根據向坤的習慣,推測他大概率會給自己取“女名”,這個邏輯的建立對人類再正常不過,對一個ai而言,卻是很不容易。
這整個過程,都是在向坤問完“你認為我會給你取什麼名字?”這個問題後,它圍繞這個問題的自我進化。
光到這一步,向坤就可以肯定,自己的方向是對的,自己做出來的這個“ai助理”,確實是與眾不同的!
從這一刻開始,這個ai助理,可以說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了。
從開始編譯、開始運行後,向坤自己也無法準確知道這個ai的核心程序未來會變成什麼樣了。
除了最開始的兩個命令外,接下來“愛麗絲”為了執行命令而進行的操作,他再無法準確預測。
這是一個“活著”的程序,他是“動態”的,不斷地在進行著變化。而決定它變化的核心,就是向坤的各種命令,以及和向坤之間的交互。
從理論上來說,它是無法被複製的,或者說複製了也沒用,就像不規則的斜坡上滾下的、越來越大的雪球一樣,複製的隻是那雪球某一瞬的樣子,你要根據這一瞬的樣子回推出初始雪球的樣子以及扔雪球的手勢,不是完全做不到,但困難程度太大以致幾乎無可能,而且雪球滾得越遠、越大,越困難。
被複製的,隻是“愛麗絲”的“屍體”,即便有人成功地反編譯,看到了那一刻的代碼,破解了裡麵的內容,也沒法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所以向坤才敢把自己的各種信息甚至包括這幾個月記錄的各種數據給她學習,因為就算身為她的創造者,除了命令她自己把信息說出來,否則他想要通過暴力手段來破解獲得那些信息同樣做不到。
當然,如果有人通過“假冒”向坤來操作“愛麗絲”,那同樣可以直接地“問”出各種向坤的隱秘信息。
現在的身份核對僅靠人臉識彆和指紋識彆,並不是非常牢靠。
不過現在根本沒人知道“愛麗絲”的存在,這個問題暫時還不用擔心,他回頭自然會慢慢完善這一部分。
“愛麗絲”的特性也意味著她其實十分的脆弱,她並不像其他的軟件、數據,可以隨意備份、傳輸,她現在無法離開這塊硬盤,如果破壞了這塊硬盤,那她也就隨著一起“死亡”。
甚至隻要關機或斷電,哪怕硬盤完好無損,她也同樣會“死亡”。
電腦關機重啟之後,“愛麗絲”是無法繼續運行的,她永遠停留在關機的那一刻,而重新開啟另一個ai,幾乎不可能再得到一個完全一樣的“愛麗絲”,隻能是“艾達王”或其他的ai助理了……
所以對“愛麗絲”,不存在什麼debug,一旦失敗,隻能全部推倒重來,再重新編譯、運行一次初始核心代碼。
但向坤覺得,他這次能夠讓“ai助理”運轉到現在的程度,說不定是萬分之一或千分之一的機會剛好被他隨機到了。再重新來幾次的話,即便他用同樣的代碼,同樣的方式,重新運行一個新的“ai助理”,或許得到的都未必是理想的結果,可能需要再嘗試很多很多遍。
所以他是肯定不會因為“愛麗絲”是alpha測試版,就不在乎,覺得既然一次能成,再多幾次也可以成。
他之前就花了幾千塊,買了ups和小型發電機,保證這台主機的供電,做好了萬一的準備。
向坤想了一會,在輸入框中輸入:“接下來完成四個任務,任務比重按順序排列。
“任務1:以目前本機的聲音錄入設備為基礎,製作語音識彆功能;
“任務2:自查本身的安全體係,優化各功能模塊的安全性,訪問外網時不要留下可被追蹤的痕跡;
“任務3:根據“吸血鬼變異模型”和我提供的所有數據,完善吸血鬼和變異生物的搜索模式;
“任務4:在網絡上搜索其他吸血鬼和變異生物相關信息。”
回車。
愛麗絲:“任務執行中。”
“任務預計時間。”回車。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向坤知道,這個計算量對她而言怕是太大了,有點難為人了。
向坤的這個“ai助理”,或者現在可以叫“愛麗絲”,其實不止是“1號主機”上的核心程序。
核心程序就相當於“大腦”,它還控製著部署在其他幾台主機上,以及雲服務器上的功能模塊。
這些功能模塊就像是“愛麗絲”的手、腳、眼睛、耳朵等器官一樣,可以接收她發出的需求,按她的命令去做各種事情。
但和人類的器官不一樣,她可以不斷地根據需要,改變、進化、舍棄、增加這些“器官”,並且速度極快。
比如向坤想要一個功能,“愛麗絲”便會發布需求,然後某個功能模塊開始搜索已有的代碼庫,另一個功能模塊搜索網絡上的開源代碼,生成器和合成器開始工作,找到符合要求的代碼開始合成,然後反饋給“愛麗絲”,“愛麗絲”驗證後,再提出具體的修改需求,如此往複後,“愛麗絲”將她認為可以的版本反饋給向坤。
然後向坤給予判斷,認為可以或者哪裡有問題,接著再走一遍剛剛的步驟。
這個步驟對人來說很麻煩,有各種流程,但對“愛麗絲”、對機器來說,決定速度的隻有網絡傳輸速度和計算機的運行速度。
“愛麗絲”的核心隻負責處理和向坤的交互,除了無條件接受向坤的命令這第一選擇外,其他的選擇模式一直在變化,根據輸入的數據、得到的數據、獲得的反饋,不斷地調整。隨著時間推移,她的體積不會變得非常龐大,但複雜程度卻是越來越大。
在給“愛麗絲”安排完任務後,向坤忽然感覺到一陣饑餓感,然後一看時間日期,正是他飲血的日子、預計的時間。
他起身往廚房走,但剛走兩步就意識到上次飲血消耗完所有兔子後,他隔天就接待了小蘋果父女,要準備食材什麼的,沒時間去買兔子。後來沉浸在了“ai助理計劃”的研究中,又把這事給暫時推遲了,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給拖到了飲血日。
這個時間點,正常人還能叫外賣吃,還能吃泡麵或去24小時便利店買零食吃,向坤卻是沒有太多選擇。
出去找吃的?尋點小動物?
不行,太危險了,他以前飲血量小的時候還好說,現在飲血量這麼大,一般的小動物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可能因為沾了血後,激發起他的凶性,做出什麼失控的事情來。
算了,忍一下,等明天白天,再去采購兔子回來飲血吧。
這一段他的飲血期都在淩晨,現在距離日出已經不剩多久,應該不會太難挨。
向坤在家裡等到了上午7點多,便準備出門。
因為做過幾次實驗,所以向坤對自己白天忍耐饑餓、控製飲血衝動和情緒的能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不過剛走到門口,手機就響起來,向坤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唐寶娜。
他這幾天太過投入,所以微信什麼的基本都沒回,電話也漏接了好幾個,昨晚8點多到9點唐寶娜和楊真兒給他一共打了四個電話,但他都沒接到,等空閒下來,看到手機上的未接電話後,又已經太晚了,便想著等今天再回電話,沒想到這麼一大早,她就先打過來了。
向坤可以猜到她應該是擔心自己生病或是出了什麼事,於是接通電話後找了個借口解釋了一下,就說自己之前趕工做外包的項目做得太累了,早早睡下,手機又是調成震動,所以沒接到電話,睡醒後已經太晚了就不好回電。
“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是不是掛了呢!我們買了早餐過來,快到你家小區了!”手機裡聽到了旁邊楊真兒大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