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的好有道理……
可問題是,一般人也不會對著朋友送的字要分析些什麼出來吧?
向坤:“行,我找時間多給你寫幾幅。”
夏離冰:“之前聽娜娜和我表姐說,你唱這首歌挺好聽的?錄一首發來我聽下?”
向坤:“等下次回去的時候給你現場來一段吧,我這人是現場表演型的,錄音頻的話,無法聽到精髓。”
夏離冰沒有搭理他的自吹自擂:“好的。”
向坤又看似關心地問道:“最近在醫院還適應麼?會不會很忙,你們精神科的醫生晚上要不要值班啊?”
“不忙,不用。”夏離冰的回複又變得簡潔了。
結束了和老夏聊天後,向坤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整理剛剛得到的信息。
從老夏自己說的話,還有那張照片的背景來看,那幅字放在她家的臥房中上次去老夏家給她做飯的時候,他看到過那張桌子,就是在老夏的臥室裡。
而老夏又不值夜班,也就是說夜裡應該是在家裡睡的出去夜生活或是直接在外麵過夜什麼的,根本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否決。
那為什麼多次在夜裡感應那幅字,都沒辦法引動老夏做夢?難道這丫頭不睡覺的?她又不像自己一樣是吸血鬼……
而且就算是向坤這吸血鬼,每周飲血後也得睡一大覺啊!
不過昨天感應到那幅字上特殊“情緒”的時候,是工作日的工作時間,老夏按理說應該在醫院的,難道那時候感應的那特殊“情緒”,不是老夏的?那時候誰在老夏家裡,接觸著那幅字?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老夏為什麼要分析他的字?
一般來講,有個朋友送了一幅自己寫的字,除非你和那朋友都是對書法有愛好的人,並且那朋友寫的字非常好,是書法大家,才會不時拿起來品鑒和分析吧?
老夏說不會分析書法自然是很正常,但一般人誰會拿朋友送的字來分析對方寫這字時的心情啊?
好吧,老夏不是一般人,這事放她身上,好像也不算什麼太奇怪的事。
……
刺桐市,夏離冰家中,臥室內。
在她的書桌上,除了那張向坤寫的《像我這樣的人》歌詞毛筆字外,旁邊還有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打開了多個文檔和圖片。
如果剛剛拍的照片有帶到顯示屏的話,向坤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些圖片上,竟然有他各種時期書寫的文字,有他填的各種表格、各種試卷,還有一些他中二時期自己發到網上的毛筆字,甚至包括那幅賈島的《劍客》。
向坤以為老夏說的“分析”,就是單單對著他寫的那些字、觀察那些字的字體形狀來分析,自然不會想到,夏離冰的“分析”,遠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從收到向坤這張歌詞毛筆字後,夏離冰就建立了一個專門的文件夾,來放分析的結果和參考的資料,然後這個文件夾便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這一個月的時間,夏離冰已經基本將向坤送她的這幅字上總共301個字,每個字都拆解開、拍照錄入電腦,每個字都跟向坤過往不同時期的字跡進行了對比,既和毛筆字對比,也和硬筆字對比。
暫時來講,隻知道向坤現在這幅字的風格和之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字寫得更加的規整,顯得更加的內斂,字跡也更加的穩定,對毛筆的控製力明顯比中學時期好非常多,但其他的東西卻暫時看不出來。
不過夏離冰非常肯定,向坤送她這幅字,一定是有原因的。
以她對向坤的性格分析,他絕不是那種會把寫的並不如何出色的毛筆字拿出來到處送人的人,何況還是寫在這種明顯就是用來練習的毛邊紙上。
不論是做飯還是製作木雕,都可以看出來,他是個非常重視細節,重視他人觀感的人,這一點從唐寶娜在群裡曬的向坤送的木雕就可以看出來,連那木雕的木盒都是向坤親手做的,小心地去了毛刺。
從哪個角度看,向坤也不應該送這麼一幅簡陋的毛邊紙練習毛筆字給她。
而且從之後兩人偶爾的聊天中,向坤總是有意無意提到這件事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她最開始以為重點是在歌詞上,於是聽了那首《像我這樣的人》很多遍,詳細地分析這首歌的歌詞,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核心應該還是在字上否則向坤沒必要親手送這幅字過來。
今天向坤主動提起,她本來是已經打算直接詢問的,不論向坤回答的是不是真話,從他的回複中,就有一定幾率得到一些線索。
不過從她說“分析寫字時的心情和狀態”後,向坤的回複來看,夏離冰知道她說的這個方向應該對了。
向坤送她這幅字,是因為這幅字表達了他的某種心情或者情緒?想要讓她來體會?
可為什麼要通過字來讓她體會?不直接說?
一般人哪會做這種事?
不過想到是向坤,夏離冰又有些釋然,他確實不是一般人,做出這種怪事好像也很正常。
難道……他已經看出些什麼來了?
這其實是他對我的一個測試?
夏離冰看著桌上的字若有所思。
和向坤之間的聊天,還有一句話也讓她有些在意,就是詢問她在醫院會不會很忙,晚上要不要值班。
以她對向坤性格的分析、判斷來看,向坤不會對她做這種無意義的關心姿態,因為向坤肯定知道她不需要,而問“忙不忙、晚上要不要值班”,又沒有帶後續的提問目的,也不符合向坤一貫的說話風格。
隻能證明:這個問題是向坤為了某種目的而提出的試探,隻是他的目的自己暫時並不清楚。
問我忙不忙,要不要值夜班,會有什麼目的?
我如果值夜班,晚上就要待在醫院,如果不值夜班,晚上就會在家裡休息。
夏離冰隱隱好像覺察到什麼,但一細想下去,卻又沒有頭緒。
看了眼時間,快要上班了,她沒有繼續深想,將筆記本上的文件都關掉,進入休眠。
然後開始慢慢地折那幅字,將它折成a4紙大小後,放入一個透明文件袋中,再放入自己平常去醫院裝東西的織物手提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