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吧老板秦東而言,向坤毫無疑問是今年他印象最深的名字。
第一次遇到向坤的時候,被“揍”了一頓,雖然也沒有被打得多重,但相當地屈辱,而且有很多七大姑八大姨旁觀,麵子都丟回老家去了。
所以他很快就帶人去那小區堵向坤,想找回他“東哥”的麵子。
結果對方不單麵對他們一圈人的圍堵,一點不慌,單槍匹馬就在氣勢上把他們給壓過了,最後還直接給一名刑警隊的警官打了電話,反過來把他給威脅了一通。
之後他還被本片區的警官談了幾次話,又被“請”去了分局喝了次茶,然後就意識到那個光頭背景不簡單了。
後來他偷偷地查了一下那光頭的一些信息,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履曆上看,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程序員,畢業後就在一家公司工作了七年,經曆實在是簡單得過分。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懷疑有問題——正常人怎麼可能在麵對八個人的圍堵、在被半大少年拿刀頂著的時候,那樣的淡定、無所謂?後來還把那少年嚇得自己跑去報警?
特彆是查出了這幾個月來,有好幾起案件的破獲或嫌犯落網,都和向坤有關,就更讓秦東相信,這個光頭可能有很神秘的背景,所以才會讓警方的人都那麼罩著他。
至於具體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他自然不敢再去深查,他的頭可沒那麼鐵。
後來他表弟在KTV過道和他的酒吧,兩次跟向坤有些小摩擦,他本來還有些擔心,想著要不要去解釋一下,改善下關係,以免有什麼隱患。好在兩個多月過去,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沒有再遇到向坤,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卻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在劉飛寶打給他的電話中,再次聽到了那個名字。
秦東可不是個好忽悠的人,他一聽劉飛寶說的什麼“侄女看上了向坤”之類的話,就知道是隨口編的說辭,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問道:
“劉哥,你是不是……惹到那個光頭了?”
身在銅石鎮的劉飛寶也很納悶,聽這語氣,那向坤難道還是個名人?
“秦老弟,你認識那人?”
“劉哥,聽小弟一句勸,這光頭背景、來頭不小,能退讓的話,還是退讓一下吧。”秦東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過對於向坤更多的信息,他和向坤接觸的那些過程,以及他自己的一些猜測和判斷,就沒有跟劉飛寶說了。
他和劉飛寶也隻能算是認識,關係遠說不上多親近,也沒有什麼信賴可言。要隻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忙,那他順手幫一下也沒是,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說不定他也有需要劉飛寶幫忙的時候。
但涉及到向坤,他卻是一點都不想摻合進去。
“秦老弟,你放心,我並沒有和那人有什麼事,真的隻是幫家裡的小輩打聽一下。你知道那個人具體什麼背景、什麼來頭麼?”劉飛寶趕緊問道,語氣變得愈加客氣。
他是真沒想到,隨便打個電話給那座城市認識的一個人,竟然就知道向坤,而且似乎還很了解向坤的“背景、來頭”。
他現在愈發的確定,讓齊總秒慫,嚇得縮到車上不敢露頭的,應該是這個來曆神秘的光頭壯漢。
不論是那個張倩,還是連鎖超市的二代胖仔,憑靠著家世,都不可能把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齊豪國嚇成那樣。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那個光頭,會敢那麼不依不饒地向他要求三千的私了。
但秦東卻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隻是說道:“具體的情況,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這光頭背後有官方背景,而且本身也是個狠人,不是萬不得已……呃,貴侄女最好也彆和他扯上什麼關係。”
“官方背景?我這邊查到的信息……從出生、上學,到畢業工作的經曆看,都很正常啊,他既沒當過兵,也沒有進過任何的官方機構?”
“這……就是厲害的地方呀。”秦東意有所指地說道。
“你是說……我查到的履曆其實是假的?”劉飛寶心中一跳。
“劉哥,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了,其他的,你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實在是抱歉了。”
“哪裡的話,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已經要感謝你了,回頭找你喝酒。”
劉飛寶聽得出來,秦東知道的肯定不止那些,但他已經明說了“你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再問他也不會說了。雖然心裡十分地好奇,但從秦東的語氣來判定,他也知道再追問不會有結果。
但這個“背景、來頭不小”、“有官方背景”、“本身也是個狠人”,實在是讓他浮想聯翩。
他沒想到,原本的好奇,在調查了一下後,並沒能得到緩解,反而帶來了更多的疑問和好奇。
那個向坤是什麼人,齊豪國應該知道,但他也明白,從今天下午、晚上的表現來看,齊總也是肯定不會說的。
劉飛寶於是從齊豪國本人的經曆、履曆,以及今天的反應,來反推向坤可能的身份。
但以他的想象力,實在是沒辦法猜到什麼樣的“神秘官方背景”能讓齊豪國有那樣的表現。
還有後來在車上,對他們這場合作生意的一係列操作、改變,也是一副要放棄利潤、“做個好人”的姿態,難道是故意要做給那個向坤看的?
張宏樸的孫女、那個連鎖超市的二代,和向坤一起出現在銅石鎮,是有某些特殊的目的?
劉飛寶呆呆怔怔地坐在書房裡,雖然屋裡開著暖氣,卻仍忍不住緊了緊睡衣,莫名地覺得有點涼。
他隱隱覺得,齊總所懼怕的、秦東所不敢說的那些,是另一個層次的東西,讓他有點自己是井底之蛙的感覺。
或者,自己也應該學學齊總?
……
早上還不到八點,向坤就把大家都叫了起來,載他們去吃本地的特色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