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能為我做什麼?”劉飛寶又問。
“我們會修摩托車……”
劉高上小聲說了一句,就立刻被他哥哥打斷:“寶哥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們兄弟倆書沒讀多少,也不是聰明人,但都有把子力氣,還是能乾不少活的。而且我和我弟弟小時候都練過散打,一般人打個兩三個沒什麼問題……”
“你這意思,是要來給我當打手?我說……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劉飛寶皺眉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某些電影裡的老大之類的人物了?我特麼就是個正經生意人啊!!!都他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滿腦子古惑仔的想法?要跟著我一塊去搶地盤,搶來擺攤嗎?你們要認的那種大哥,都在班房裡蹲著呢,到那認去!”
聽到劉飛寶這話,雖然知道他在發飆,怒氣值很高,但劉正益兄弟倆還是忍不住有點想笑,隻能是低著頭,咬著嘴唇,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
看著這倆憨貨,劉飛寶是真想拍死他們,但他也知道,拍死他們倆沒意義。
於是罵了一會後,長吐了幾口氣,他問道:“你們之前說,那兩輛車的人,是崇雲村的副主任請去的?那副主任叫什麼來著?”
在得到劉財福的名字後,劉飛寶打了個電話,找人問到了劉財福的手機號,然後撥了過去。
“喂,你好?”劉財福禮貌的聲音響起。
“財福兄?我是劉飛寶啊,銅石鎮的劉飛寶、劉小寶。”劉飛寶十分熱情。
“劉飛寶?我不認識……噢,是豬……是你啊!你怎麼知道我號碼?”
包廂裡的劉飛寶表情一黑,不過聲音還是依舊熱情:“財福兄,我是找楚哥要到你號碼的,對,就是那位楚哥。啊,沒什麼要緊事,早就想認識您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想問您現在是不是有空,一起喝杯酒……哎?彆掛彆掛,確實是有點事,那個……您應該認識向坤向先生吧?昨天我司機開車不注意,追尾了他朋友的車,本來已經私了了,沒事了,沒想到今天有倆小兄弟不懂事,又跑去冒犯了向先生和他朋友,這事我實在是不知情。對,具體的情況,我想跟您當麵聊一聊,我也約了楚哥一起,咱們一塊夜宵?”
費了半天口舌,終於成功約出劉財福後,劉飛寶微微鬆了口氣。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聯係向坤,他不僅知道向坤他們所在酒店的房間號,也知道他們在酒店登記的手機號。
但他知道,這樣貿然找上去,非但沒法取得彆人的諒解,消解誤會,反而可能會引起更大的敵意,所以便想先從劉財福這個本地人入手,先打探一下情況,拉拉關係,消弭隱患。
劉財福望著那坐在沙發凳上的倆兄弟,表情變得冷漠:“你們應該聽出來了吧?今天的事,你們給我惹上了大麻煩,等會你們和我一起去見那位劉主任,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麼說話。”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說這倆人和他沒關係,他之前也不知道這件事,但他明白,這麼說意義不大,人家並不會在乎這些。
兄弟倆看著劉飛寶那變換速度如川劇換臉般的表情,心下都是有些打鼓,那戴眼鏡的光頭到底什麼來路?讓寶哥都不惜要紆尊降貴地去舔劉財福?
……
今天早些時候,在寶罄市安鐵鎮某高新科技園區中,隸屬於“神行科技”某特殊部門的研究中心二樓會議室內。
一位看起來年近五十、戴著眼鏡、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威嚴男子,正皺著眉頭走來走去,看起來十分地煩躁。
“楊博士,您彆繞圈圈了,這繞得我都快眼暈了,坐下來吃點東西吧,你中午也沒怎麼吃飯吧?”一名年輕的研究員勸道。
被稱為“楊博士”的威嚴男子停下腳步,沒有理那年輕研究員,而是看向屋內正埋頭吃著海鮮拉麵的方蘋芳:“方博士,‘良先生’還沒有回複嗎?”
方蘋芳哧溜一聲,把嘴裡的麵吸上來,吃下肚,才擦了下嘴,抬頭說道:“沒有。”
“你再催催?”楊博士皺眉說道,“總不能他不回複,咱們就一直在這乾耗著吧?”
這裡是二樓的會議室,平日裡在地下層的研究員們,此時基本都聚在了這間會議室裡,等著後續通知,以明確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因為早上他們一來,就被通知都被暫時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入。
至於下這個命令的,是才剛來研究中心沒幾天的方蘋芳博士。
在“神行科技”秘密部門中的研究機構內,很多時候名義上的管理者並不是真正說話算數的那個,有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公司裡的行政級彆,而是他們在各個項目中,在秘密部門中的“保密級彆”。
保密級彆越高的人,能夠直接接觸的事情越多,也能夠和部門的直接掌管者“良先生”有更多的交流。
而方蘋芳,就是目前這個研究中心內,和楊博士並列的,臨時保密級彆最高的研究人員。
看到會議室裡的二十多名研究人員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方蘋芳對楊博士說道:“‘良先生’沒有接電話,不過我已經給‘良先生’發了緊急聯絡請求,相信他如果看到,會第一時間聯絡我們。你要是忍不住的話,也可以自己聯係他,你也有他的電話。”
楊博士忍不住提高音量:“我倒也想啊!但你連下麵到底出了什麼情況都不告訴我,我聯絡也沒用啊!昨天晚上隻有你一個人在實驗室,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出現了什麼危險,需要封鎖整個兩層?
“我倒是想到一些可能出現的安全隱患,但那些安全隱患不是直接封閉地下就可以解決的,是需要我們親自進去處理。但很顯然,你說的問題,肯定不是我想到的那些。
“我們實驗室有幾個實驗,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候,不能拖太久,到底是要轉移,還是要如何進行後續處理,必須得儘快給一個結果出來。”
方蘋芳默默聽完後,把麵前吃的差不多的海鮮麵往旁邊一推,對會議室內的其他人說道:“大家都下班吧,回去休息,保持手機開機狀態,可能隨時都會把大家叫回來。”
會議室裡的一眾研究員本來正豎著耳朵想聽方蘋芳對楊博士的解釋,聽到這話,都是大為失望。
對於公司弄的這個秘密部門的真正目的,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猜測,但也都隻是猜測而已。今天搞這麼大陣仗,封了,需要“良先生”的親自指示,很顯然方博士昨晚是在實驗室裡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看著其他研究員一個個離開,把會議室的門也帶上後,楊博士收回目光,看向方蘋芳,眼中有些期待地問道:“是不是‘九號實驗室’裡,你們這次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這次方蘋芳和李組長他們一路護送過來的、從秦嶺無人區帶回來的那些物品,不僅是方蘋芳,包括楊博士在內,研究中心裡的研究員,七成以上都有接觸過。畢竟那些物品的各種檢測實驗,很多都需要他們參與。
這幾天下來,他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地方。但楊博士從“良先生”屢屢親自指示,並且方蘋芳主動留在了這裡,就可以看出來,這些東西絕對是有特彆之處。
而方蘋芳最為關注、花心思最多的物品,就是“九號實驗室”裡那個粗糙、醜陋的兔子木雕了。
對他的問題,方蘋芳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身邊的筆記本電腦,進行過一係列的身份驗證後,打開了一個監控視頻。
那監控視頻是昨晚“九號實驗室”內的休息間,對著的角度正好在倒茶水的桌子附近。
幾個主實驗室內的監控錄像,所需的保密級彆很高,安鐵鎮的整個研究中心裡,包括方蘋芳和楊博士在內,總共隻有四個人有權限調看,連安保部門的人大部分都看不到。
楊博士在看到視頻內方蘋芳神情緊張地捏爆了手中的一次性紙杯後,詫異道:“你當時看到什麼了?”在監控視頻內,她的視野裡並沒有什麼異常。
方蘋芳說道:“幻覺。”
“什麼幻覺?”楊博士問。
方蘋芳把筆記本重新合上,對他說道:“按照我簽的合同條例規定,具體的內容得先跟‘良先生’說過後,由他來決定是否讓你參與。我現在隻能告訴你,那個木雕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十分危險。”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楊博士第一反應肯定是對方自己的精神狀態和心理有問題,而不是外物的影響。但說這話的是方蘋芳,他就知道這位方博士肯定是有足夠的理由才會得出這個判斷。
楊博士扶了下眼鏡,點了點頭,這次沒有再繼續追問,認可了方蘋芳對進行暫時性封閉的理由。
他知道方蘋芳肯定還有很多話沒說,那個木雕的“危險性”肯定不止是引起幻覺這麼簡單。
在方蘋芳給楊博士播放九號實驗室內的監控錄像時,剛剛在休息間睡了一覺起來換班的安保3隊隊長張耀祖,坐在一樓的監控室裡,看著顯示屏上入口和通道、走廊內的實時監控畫麵,心裡也在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昨晚方博士的表現,想到那過道走廊裡突然變得黯淡的燈光,想到被暫時封鎖的情況,他就有種很莫名的不真實感。
特彆是他和那位進秦嶺無人區帶回這些東西的李組長是朋友,曾經私下裡討論過那位方博士,李組長對她大為讚賞,認為她是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而且很有膽識,遇事十分冷靜。
正是因此,昨晚在走廊過道,看到從“九號實驗室”內出來、臉色發白、滿頭冷汗、明顯帶著一絲驚慌和恐懼表情的方博士,他才更加地確認:“九號實驗室”裡有大事發生了。
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讀書不多的張耀祖很難猜到。
平常下班得閒的時候,他喜歡看電影,不過因為不喜歡看字幕,所以看的外國電影並不多。但現在的情況,卻讓他忍不住聯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難得能夠讓他看著字幕看完的外國電影《生化危機1》。
方博士之所以要暫時封閉,是不是就是“第九實驗室”裡爆發了類似的危機,她害怕擴撒影響到更多的人,或是把消息泄漏出去引起恐慌?
揉了揉盯著監控畫麵看久了有些乾澀的眼睛,張耀祖發現自己在猜測地下實驗室裡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多少害怕的感覺,反倒是隱隱地有些興奮和期待起來。
操蛋的平淡日子過久了,人總是難免回有作死犯賤之心。
距此近千公裡的秦嶺無人區內。
在李組長、方蘋芳他們當初探索小隊發現那崖壁山洞的位置附近,高空中,一架無人機正保持著工作狀態,在較低的山林上空,還有多架無人機在遊弋。
但在下方的山林中,並沒有半個人影存在,這些無人機好像真的是自己深入這片無人區一樣。
突然,某片雜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向兩邊分開,仿佛在伸懶腰,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和雜草摩擦的沙沙聲。
下一瞬,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出現,在夜色中看起來,仿佛有流光湧動。
幾秒鐘後,一個全身包裹著、布滿奇異蛛絲狀紋路的詭異金屬物質的“男人”出現。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片刻後,一架碟子大小的無人機飛過來,降到了他胸前的高度,在他伸手接住後,就自動關掉飛行動力。
無人機上有一塊小屏幕,顯示著一些信息,他看了一會後,輕輕敲了一下耳部。
“方博士,是我。”一個帶著怪異摩擦聲、仿佛嗓子壞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