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離冰當然記得那個視頻裡胖敷敷的小女孩,第一次去向坤家吃飯的時候,向坤去隔壁家“借米飯”,她就看到那小女孩站在隔壁706的門口“迎接”向坤。
她並沒覺得向坤教那小女孩翻硬幣有什麼奇怪,隻是看著視頻,覺得那小女孩翻硬幣的手法有些特異。
很顯然,那手法和大人不一樣,更適合那小女孩的手指大小,大人如果這麼翻的話,是事倍功半,更難做到。
所以在她看來,如果翻硬幣是向坤教小女孩的,那手法不應該是這樣。
這手法看起來,更像是小女孩自己摸索出來的,這也可以解釋她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不過這除了說明這小女孩對翻硬幣這件事特彆有興趣和天賦外,同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接下來夏離冰又看了楊真兒手機上、向坤今天發給她的翻硬幣指導視頻,擺弄了幾下,很快就掌握了訣竅。
“老夏,你也一起加入咱們的賭約唄……哎?我去!老夏你以前練過?”楊真兒鼓動老夏一起參與她們的“翻硬幣學習比賽”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到那枚硬幣在夏離冰修長手指上穩定流暢地翻動起來,並且硬幣翻動得有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的趨勢,仿佛那硬幣和夏離冰的手指本就是一體的機械零件一般。
夏離冰把硬幣翻過來放在手掌心,說道:“沒練過,剛學的,這算我贏了吧?”
“贏個毛線啊!不算!”楊真兒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吐槽道:“你和向大廚一樣,都是怪物,學東西也太特麼快了,根本不是人啊!”
旁邊的唐寶娜忍不住笑:“真兒,你和老夏打賭,是不是就贏過一次?”
本來在高中畢業前,夏離冰都是短發的,直到高中畢業後的那個暑假,被楊真兒忽悠著打了個賭,賭輸了,才開始留長發。
至於打賭的內容嘛,其實很簡單,就是誰能先讓夏添火叫“姐姐”,誰就贏。
實際上她們倆都要叫夏添火哥哥,一個是堂哥,一個是表哥。
然而就在夏離冰還在設計著精妙計劃、複雜方案來引導堂哥叫她“姐姐”時,楊真兒直接一通電話過去,以許諾給其介紹大學裡的漂亮女老師相親,外加請一頓某豪華餐廳的大餐為代價,逼迫夏添火心不甘情不願、含含糊糊地叫了聲“姐姐”。
老夏倒是輸得心服口服,從此就留起了長發。
不過在那之後,這倆姐妹之間再有打賭的情況出現,楊真兒就再沒有贏過了。
“唉,以前那個單純可愛的老夏再也看不到了,自從去大學裡學了醫、學了心理學,就沒法跟她打賭了,感覺她就跟我肚裡蛔蟲似的,我想什麼她都能猜到。”楊真兒一臉惆悵地說道。
唐寶娜則問道:“老夏,你怎麼學得那麼快,翻得那麼順?有什麼訣竅?”
夏離冰拇指把手心的硬幣一撥弄,又回到手背上,讓它位於食指關節和中指關節之間,然後說道:“隻要控製好硬幣在手指關節上的位置,後一指撥動,前一指送,讓它翻動後的位置剛好在中指關節與無名指關節之間,然後重複之前的動作。”
她一邊說著,一邊演示,硬幣翻得又穩又順,就和向坤發給她們的演示視頻一樣,看得唐寶娜和楊真兒都是無奈歎氣。
“你這‘隻要’兩個字用的好啊!”楊真兒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就是沒法做到你說的這些啊!老夏,有沒有什麼我們這種‘凡人’也能學得會的技巧?”
夏離冰想了想,簡單地說出兩個字:“多練。”
“啊!為什麼我有這麼個妹妹,好想打她!”楊真兒回頭對唐寶娜說道。
唐寶娜抿嘴笑:“你打不過她……”
楊真兒無言以對。
夏離冰一邊玩著硬幣,一邊又看似隨意地問道:“今天遊猛和向坤講的那幾個笑話,有那麼好笑嗎?我看你們倆都笑得很厲害。”
“是挺好笑的啊!”楊真兒下意識回道。
唐寶娜則是皺眉想了想,然後說道:“其實他們倆講的段子本身並沒有多好笑,但從他們倆嘴裡說出來,就覺得特彆好笑,這應該就是表演能力吧,電視上很多脫口秀的表演,好像也都是這樣。好笑程度的話,其實昨晚那幾個段子更有趣一點,今晚的仔細想想,並沒有那麼好笑。我覺得遊猛他們那家飯店的環境可能也有關係,特定的光線、氛圍下,咱們這麼一大群朋友湊在一起,也更容易讓人get到笑點。”
夏離冰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問了一下昨晚她還沒來的時候,向坤在飯店裡講的段子,以及她不在的這幾個月,他們在一起玩時,向坤有沒有講其他段子。
在夏離冰看來,從八月份第一次接觸到現在,幾個月時間下來,向坤的行為模式和習慣一直在發生著變化。
最開始時,她以為是自己對向坤的性格認知有問題,不夠完善。但後來隨著接觸的進一步增多,特彆是之前向坤回刺桐市,他們一塊買菜、做飯、吃飯那次,讓她意識到,她以前對向坤的認知其實並沒有錯,他各種與性格不符的行為,應該是有其他的內在驅動力,需要具體分析那些行為本身。
就好像向坤送她那張用毛筆字寫的歌詞,從後來向坤的反應來看,她的分析方向就是正確的,隻是暫時還沒有得出確切的結果而已。
而今天向坤給大家表演搞笑段子,雖然表麵上看是大家慫恿的,但從唐寶娜、楊真兒的描述來看,昨天晚上向坤同樣也主動做過這樣的表演,並且從她今天的觀察來看,向坤主觀意願上也是想要做這個表演的。
不論是以前她對向坤性格的判斷,還是今天的實際觀察,夏離冰都可以判定,向坤並不是那種希望通過自己的“表演”取悅他人、對其他人的認同讚賞有強烈需求的人。
除非他自己專注於某件事,對某件事有強烈愛好,才會主動表現。烹飪算是,木雕勉強算是,書法擦點邊,唱歌和講笑話、脫口秀卻明顯不是。
表麵上向坤一是為了娛樂大家,一是為了給這家飯店找運營節目和噱頭,但夏離冰總覺得,向坤還有其他目的。
就像之前向坤送她那幅毛筆字,以她的判斷,向坤就算要送她字,也一定是覺得拿得出手才會送,送這麼一幅用毛邊紙寫的隻能勉強稱得上工整的流行歌歌詞,不符合她對向坤認知。
同樣,向坤如果要講段子、講笑話,正常來講,也一定是精心準備,很好笑很好玩的段子。
從當時其他人的反應來看,效果確實不錯,但她注意到,大家情緒開始起來似乎並不是因為那段子本身的笑點,從節奏來看,就像被重拳擊倒的人,在出拳的人抬起手前,就已經倒地開始抽搐了,那一拳打過來,隻是加重這個反應。
不論是向坤還是遊猛講段子的時候,其他人表情和身體姿態都一樣是提前有反應,這不符合她一貫的觀察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