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你以為我們發生了什麼?”
阮梨依然沉默。
太被動了。
霍硯
舟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但他沒辦法忘掉昨晚她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的樣子。
他想問問,她還記得昨晚的情形嗎?清楚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嗎?
可阮梨的臉頰已經紅得不像話,霍硯舟隻好收手。
“沒有提前跟你說取消出差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阮梨微怔,沒想到他的道歉來得這麼快。
霍硯舟提前認錯且態度太好,這讓阮梨想要翻舊賬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鬨。
我……都還沒問呢。⒁()_[(()”
她覺得不可以這樣。霍硯舟就是故意的,想要自覺坦白爭取被寬大處理。
“好,那我收回剛才的話,我聽你問。”
“……”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會不會覺得他倆很閒啊……
但阮梨一想到自己因為這件事煩了那麼久,帶著點嬌嗔小情緒的話幾乎張口就來,“事情緊急你來不及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那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就太過分了。”
“是,太太教育得對,下次不會了。”
“?”
她哪裡在教育他……還有,他能不能不要這麼順溜地叫她“太太”啊。
阮梨耳尖動了動,還有點不太適應。
“那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不是故意的,一來確實沒想到你會以為我人在倫敦,二來這次歐洲公司的事的確有些棘手。以上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霍硯舟微頓,沉默一息,嗓音也跟著壓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昨晚的事,我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
阮梨驀地偏過頭,他怎麼又提昨晚的事!
她微末的小表情悉數落進霍硯舟的眼底,其實霍硯舟還有一點沒有說——他知道阮梨要去見霍明朗,他才會故意讓自己那麼忙。
晚餐結束已經九點,阮梨和霍硯舟一起搭乘電梯到地庫,司機已經等在車裡。
“跟我回君庭,還是你公寓?”
阮梨想起自己請陳叔轉告的話,堅決不允許自己在此時此刻出爾反爾,即便她已經不生霍硯舟的氣了。
而且,和他一起回君庭,那今晚……她還沒從昨晚的那件事裡回過神呢。
“回公寓。”
“好。”
霍硯舟應得很從容,阮梨隻覺得有些怪異,但也沒有多想。
這裡離她的公寓也不遠,非晚高峰的車程不過十幾分鐘。庫裡南的車牌號沒有錄入小區的停車係統,但快要靠近公寓大門的時候,橫杆卻自動抬起。
車窗降著,保安笑嗬嗬地走出來,“先生您好,又見麵了。”
阮梨:“……”
霍硯舟頷首,“麻煩錄一下車牌,1-2-801。”
“好的,先生。”
阮梨覺得離譜,她這個業主都沒發話呢。
“這個保安師傅以後肯定有大前途。”
聽懂她的言下之意,霍硯舟失笑,“左右以後都
() 要常來,這樣方便一點。”
阮梨卻沒聽懂霍硯舟這話的言下之意。
直到霍硯舟跟著她一起下車,又將她送到單元門口。
“好了,不用再送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我跟你一起。”
“?”
“你說的,回你這裡。”
“……?”
她說的“回公寓”是這個意思?
霍硯舟,你的套路不要太深。
在阮梨的滿眼震驚和不可置信裡,霍硯舟已經牽住她的手,“昨晚掉了袖扣在你床上,你今早有看到嗎?”
“沒。”
“嗯,那我上去找找。”
“?”
阮梨還沒想好拒絕的話,霍硯舟已經牽著她進了電梯。他的手一直緊緊捉著她的手,像是怕她要掙脫,又一點點將手指插.入她的指縫,逼著她和他十指交扣。
“霍硯舟。”
“嗯。”
“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
故意套路他她,騙她帶他回家。
“陳叔說你不開心。”
阮梨沉默。
“我沒什麼哄人的經驗,隻覺得應該要多陪你一會兒。如果你不喜歡這種方式——”
叮——
電梯到了。
霍硯舟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但同樣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阮梨抿抿唇,“隻給你喝一杯水和找袖扣的時間。”
她垂著眼,是以沒能看到金邊鏡片下,男人眼底凝起的淺淺笑意。
*
進了門,阮梨才想起這裡根本沒有準備男式拖鞋,“一次性的拖鞋可以嗎?”
“可以。”
霍硯舟換了鞋,跟著阮梨走進主臥,阮梨這才發現主臥的床單被重新鋪過,換床單的人手法顯然有些生澀,而且邊角的鬱金香圖案反了,隻是她早晨走得匆忙,並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阮梨忽略掉這個令她無比尷尬的現場,“你的袖扣是什麼顏色的?大概掉到哪了呢?”
“嗯……藍色,大概是床頭。”
阮梨俯身看過去,袖扣那麼小,並不好找,“你幫打開電筒照一下呢。”
“阮梨。”
霍硯舟靠近,站在她身後,不過寸餘的距離,阮梨呼吸一滯,“怎麼了?”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袖扣。”
“……”
阮梨緩緩轉過身,霍硯舟離她太近,她的手臂堪堪擦過他身前襯衫的布料。
“你……讓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阮梨微微往旁邊挪了一步,霍硯舟卻也挪一步,再度擋住她的去路。
他的態度很明顯,阮梨卻急於想從這個狹窄的空間裡逃脫,她從床邊蹭過去,卻錯估了距離,膝彎被磕到,身體失衡的一瞬,下意識地去抓麵前的人。
霍硯舟反應很快,一手扣住阮梨的腰,一手去撐柔軟的
床墊(),才讓自己沒有壓到她身上。
但眼下的姿勢就很尷尬。
眼下是深夜。
他們是合法夫妻。
這是一處沒有第三人的臥室。
簡直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滿足了可以“作案”的一切條件。
“霍硯舟……”阮梨去撐他的肩膀,頭偏過,不敢和他對視。她白嫩的耳廓紅著,從臉頰到脖頸的大片白皙皮膚也泛著薄薄的紅。
霍硯舟卻想到了她昨晚的樣子。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大抵如是。[1]
“昨晚的事,你記得,對不對?”
阮梨粉軟的唇抿著,因為偏頭的姿勢,霍硯舟溫熱的氣息剛好落在她敏感的頸側,熟悉又陌生的情.潮驀然湧動。
喉嚨發乾,阮梨咽了咽嗓子,在霍硯舟有如實質的注視裡輕嗯了聲,“記得一些。”
“哪些?”霍硯舟輕聲問道,他們的呼吸快要交纏在一起。
“你綁我的手……”
“你受不住,想要傷害自己。”
阮梨閉上眼,覺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你不要說了。”
霍硯舟卻沒給她第二次逃避的機會。
“看來笙笙都記得。”
“……”
“後來你承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阮梨想捂眼睛。
“那樣情況下,我不會做什麼。如果真的動了你,那我和……”
阮梨卻驀地捂住霍硯舟的嘴巴,不要再說了……掌心的觸感溫涼柔軟,她莫名想起昨晚的夢境裡,這兩片唇的親吻。
所過之處,都是濕漉漉的。
阮梨驀地收手,又被霍硯舟捉住,按在枕邊。
“有想問的嗎?”
“你……那你……”
“想知道我怎麼解決的?”
“?”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霍硯舟薄薄的唇已經覆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和笙笙借了一些東西。”
“什麼……”
“水。”
很輕的一個字,有溫涼落在她的耳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