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昨晚到今天,霍硯舟讓她現在羞於麵對這兩個字。
阮梨稍稍拉下一點被角,觸上霍硯舟溫和的視線,他又戴上眼鏡了,有了阻擋,眸光便顯得沒有那麼深。
“不許再叫笙笙了。”
“嗯?”()
嗯……阮梨想到他之前那些令人羞恥的話,他好像是故意的,每一句前麵都要加一個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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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才在那一次。
“笙笙自己來好不好?”
“笙笙可以的。”
“看,笙笙很厲害,是不是?”
他掐著她的腰,誘著她坐上去。
眼下,聽她這樣說,霍硯舟眸底凝起笑,“不許叫笙笙,那叫什麼?”
他湊在她耳邊,“叫水寶寶嗎?”
阮梨:“……!!!”
上一次霍硯舟說和她借了點水,阮梨還疑惑了很久,現在她知道借的是什麼水。
哪裡的水了。
他到底是怎麼一本正經冠冕堂皇地說出這些話的啊。
阮梨作勢就要重新將被子蒙上,卻被霍硯舟止住。
“乖,起來吃點東西,你已經快要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
“那我要跟你約法三章。”阮梨縮在被子裡,借著這個機會,坐地起價。
霍硯舟沒接話,算是默認。
“第一,以後不許這麼……這麼過量。”阮梨猶豫,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一周隻能一次。”
“一次不能超過……”阮梨回憶起被翻過來轉過去的自己,“不能超過一個小時!”
“也不能……不能……”
霍硯舟捉住她的指尖,直接連人帶被子打橫抱起,“彆想了,做不到。”
“……?!”
阮梨一手扯著被子,一手下意識地勾著男人的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
“哪條做不到?”
“都做不到。”
他答得乾脆,如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寬大的被子經不住這麼折騰,還是落在了地上,阮梨急急想去捉。
“又不是沒穿。”
“?”
穿了。
衣服是霍硯舟幫她換的,全身上下就一件清涼的吊帶裙。
這讓阮梨毫無安全感。
“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我……”阮梨發現自己又要命地臉紅了,她什麼時候才能麵對霍硯舟的時候不臉紅啊。
“我要去穿內衣。”阮梨小聲道。
霍硯舟知道不能太過分,尤其已經把人欺負了好幾次。
“自己可以?”
阮梨點點頭,她哪有那麼嬌氣,雖然身體還有些不舒服,但穿個衣服而已。
霍硯舟將她放下,體貼地將門帶上。阮梨找了內衣和外搭,換好之後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精致的四菜一湯,都是傳統的江浙菜,極合阮梨的胃口。
阮梨是真的餓了,急需食物來補充體力。一塊桂花糖藕剛剛放進嘴巴裡,她就聽霍硯舟問,“之後青溪鎮的項目也是你跟?”
阮梨一瞬警醒,她還沒有告訴霍硯舟,她要在蘇市待兩個月。如果現在說了,她會
() 不會今天直接不用下床了呢?
咽下口中的桂花糖藕,阮梨避重就輕地點點頭,“我和師姐一起,但她孩子年紀還小,所以我可能跟得相對多一點。”
霍硯舟頷首,“有沒有什麼想法?”
“嗯?”
“我印象裡,你幾次提到青溪鎮的開發,都有很多不停新鮮的想法,說說看。”
“嗯……”阮梨咬唇,“被你這樣一問,腦子忽然有點亂。”
也有點緊張,像是上課突然被老師抽查提問。
阮梨也依稀記得一些,她說過不想古鎮的開發隻是一時的跟風,她想要看到人文生態和經濟發展的共生雙贏,她還提到過青溪瓷、青溪蟹、匠人傳承、瓷窯的保護……太多了。
“不急,有時間可以慢慢想,如果擔心自己會遺漏,也可以做個方案。”
“……”
霍硯舟抬眼,看向對麵忽然安靜的女孩子,“怎麼了?”
“你好像我領導哦。”
而且……哪有夫妻兩個人吃飯聊天,聊著聊著,就讓人做方案啊。
霍硯舟似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隻是剛才有那麼幾個瞬間,把自己代入進了工作狀態。
“抱歉,以後會注意。”
似是覺得這話不夠有誠意,霍硯舟微停一息,又道:“在我們家裡,你是領導。”
阮梨:“。”
*
雖然早上的項目溝通會被取消了,但今晚在怡清園還有一個飯局,不僅有項目方的人,還有此次參與青溪古鎮開發的幾個資方。
Miya的老板叫劉宗山,和霍硯舟年紀相仿,個子不高,長得也頗具喜感。
阮梨來的時候劉宗山和Miya都不在,隻三個麵生的男人,應該就是那幾個資方的老板。
今晚的飯局更傾向於商務宴請,阮梨特意穿了偏正式的衣服,星空藍的半袖連衣裙搭黑色高跟鞋,將她整個人襯出一種冷感的美。
其中有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從阮梨一進來,視線就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樣。
阮梨的視線隻在對方身上停了一瞬,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多時,Miya先上來了,走到阮梨身邊小聲道:“親愛的,你怎麼自己上來了,也不喊我。我們劉總在樓下等人,你先休息會兒,有事叫我哦。”
微胖的男人抓住這個機會開口問道:“Miya,你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這位美女是誰?”
Miya見慣了這種場合,皮笑肉不笑,往阮梨身邊一站,“這是京北博物院的阮老師,特意來蘇市為咱們這個項目的文保工作提供支持。阮老師是蔣老的得意門生,各位老板如果對古董字畫啊什麼的感興趣,可以請教阮老師。”
話落,Miya又將桌上的其他幾個人一一介紹給阮梨。
“我先下去了哦,有事打我電話。”Miya衝阮梨眨眨眼,又看了眼阮梨的手機,點頭示意她。
等Miya離
開,阮梨點開手機。
Miya:【楊誠東這個人你離他遠一點,老色批一個】
楊誠東,阮梨記得,就是那個微胖中年男人的的名字。
阮梨不善交際,但也並不會真的在這種場合局促,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孩子,在禮儀上從不會出紕漏,也足夠從容。
不過是硬著頭皮聊天讓她覺得疲累,很多時候就不愛去應付。
聽聞她師從蔣仲良,又精通古董字畫,桌上便有人順著這個攀談了起來。都是有些身家的人,哪個家中還沒兩樣值錢的東西。
這是阮梨擅長的內容,聊起來倒也不費勁。
閒聊片刻後,楊誠東顯然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走過來,在阮梨身邊的空位坐下,這個位置原本是留給Miya的。
“小阮老師是搞古董的?”楊誠東微微靠過來一點,眯著一雙眼睛,眼中的興味再明顯不過,怎麼看都很猥.瑣。
阮梨生出不適,糾正道:“文物修複。”
楊誠東這人在圈子裡名聲不太好,出了名的好.色。已經有人向阮梨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可楊誠東的生意在東南一帶做得很大,為人又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為了一個陌生人得罪他顯然沒這個必要。
聽阮梨說到文物修複,楊誠東點點頭,作勢將手上的一串玉珠子摘下來,“那小阮老師幫我看看,這個能不能修複?這裡有顆珠子被磕裂縫了。”
阮梨烏軟清亮的眸子裡已經納了涼,這人很不禮貌,沒有邊界感,讓人心生厭惡。
包間裡的氣氛有些凝滯,楊誠東顯然沒有將阮梨的冷臉放在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在博物館工作的普通人,有什麼可忌憚的,是誰的學生又怎樣?
“要不,小阮老師幫我修複一下?”說著,楊誠東就要去捉阮梨的手。
阮梨驀地起身,身後的椅子險些被帶倒,“楊先生,請你自重。”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要微信就束手無策的女孩了,這種在飯局上試圖占女性便宜的敗.類絲毫不需要給麵子。
阮梨眸色徹底冷下來,她覺得她沒有直接將桌上的那杯水潑在這個垃圾的臉上,就已經是得益於多年良好的教養了。
楊誠東卻是第一次在酒桌上被個小姑娘甩臉子,他冷笑一聲,“在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女呢,懂點古董字畫就覺得自己是才女了?你這種女的老子見多了,說,要多少——”
嘩——
一杯水直接潑在了男人臉上。
與此同時,噠的一聲,包間的門被推開。
“霍總,您這邊請。”
一個“霍”字入耳,所有人都朝門口看去。
阮梨胸口起伏,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冒犯。
也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潑一個人。
細白的指尖緊緊捏著玻璃杯,她也轉頭看去。
視線裡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肩線貼服,窄腰長腿,隔著一道薄薄的金邊鏡片,疏淡的眉眼帶著無聲的威壓。
看到來人的一瞬,阮梨烏湛湛的眼中一霎就湧上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