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睡懶覺的人睜開眼,就開始被京北霍家刷屏。
一邊是八卦版麵的豪門秘辛,已經多年不在公眾麵前露麵的霍靖誠高調現身,為如今已是霍家話事人的霍硯舟求娶阮家千金阮梨。
加長版邁巴赫攜八輛豪車湊成一個“九”,據說是取天長地久之意。
【天長地久什麼的我不關心,我就想知道聘禮給了多少[狗頭]】
【據知情人士透露,6.8億,這還不包括無法估價的珠寶首飾】
【???我已經不認識億這個單位了】
【去搜了下霍硯舟的照片,現在全網蹲一個平替[乖巧]】
【好奇女方,全網無照片[托腮]】
……
一邊是財經版驚天大反轉,此前關於恒遠聯手方聯吞並亞升的消息甚囂塵上,今天終於有記者采訪到了恒遠的老板霍硯舟。
男人一身筆挺西裝,身後的大屏幕恰巧播的就是霍靖誠在阮家彆墅外被記者圍著的一幕。
畫麵裡,霍硯舟眼中難得蓄起溫和,問記者:“還需要問答嗎?”
謠言不攻自破。
報道的末尾表述得也非常中肯:據霍硯舟身邊的特助表示,聯手方聯一事純屬有心人杜撰,恒遠和方聯從未有過任何合作,對於故意散播謠言者,恒遠將依法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許多人這才意識到,亞升的老總也姓阮,女兒叫阮梨。
【笑死,造謠人家要吞並自個兒老丈人的公司,除非不想娶老婆了[狗頭]】
【看霍總這個樣子,一點不像不想的[狗頭]】
【霍總這一身,感覺像是要去結婚[貓貓頭]】
【可不就是要去結婚,而且他看著好著急的樣子[狗頭]】
【樓上的那個貓貓頭,注意隊形[狗頭]】
……
而此時此刻,處於話題中心的阮梨正坐在沙發裡,又一遍點開手機。
各種各樣的消息跳進來,從前聯係的不聯係的此刻好像都從她的聯係人列表裡複活,無一不是打聽她和霍家的婚事。
隻加過聯係方式就躺列的某千金:【寶貝,剛剛知道你要結婚的消息,恭喜呀】
曾經暗諷她是心機girl的塑料閨蜜:【梨梨寶寶,我下周要去米蘭看秀,到時候一起呀】
將她看中的禮物轉定給其他的人奢牌店長:【阮小姐,最近新到了幾個包包,有空來坐坐呀,備了您最喜歡的春茶[可愛]】
阮梨一概不理會。
消息框裡,孫媛還在不停輸出,已經將霍硯舟不重樣地誇了二十條。
【寶貝,這個男人可以,這個排麵給力】
【我現在甚至懷疑霍硯舟對你情根深種,早有圖謀】
真是越說越離譜。
另一個排在前麵的對話框來自Miya。
【Miya自閉中】
【Miya什
麼時候可以有很多錢】()
【Miya今天暴富了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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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們正在閒話家常,阮梨雖然不需要陪聊,但總低頭回消息也不禮貌。她悄悄起身,想到花園裡去透透氣。
從客廳裡溜出來,剛剛轉過一個轉角,就迎麵碰上了從花園進來的霍明朗。
四目相接,阮梨有些微怔。
這好像還是阮梨印象裡,霍明朗第一次給她這樣正式的感覺。不僅僅是衣飾的正式,是眼風裡透出的清正。
從前他也有許多次這樣西裝革履的裝扮,但神情總是張揚不羈的,仿佛這過於規整的衣服根本不能將他束縛。
霍明朗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阮梨,從他今天踏進阮家到現在,他們沒有說過一個字,一句話,好像連寒暄都變得多餘。
女孩子明眸皓齒,眸光瀲灩,一襲近腳踝的白色長裙,有種清冷又溫柔的美感。霍明朗甚至在想,她穿婚紗是什麼樣子呢?
肯定比現在還美。
可是這些統統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唇角扯出個笑,霍明朗拚命壓製住眼角的澀,喉嚨口發緊,但他還是開了口:“恭喜。”
以後,他能和她說的話越來越少,他不能再浪費這樣的機會。
阮梨點點頭,“謝謝。”
錯身而過的一瞬,霍明朗還是沒忍住,“梨子。”
阮梨腳步微頓。
“你是不是特彆後悔,後悔自己喜歡過……”
“沒有。”阮梨垂下眼,溫淡的兩個字。
她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曾對霍明朗的愛慕,也一直都感謝他那些年的照顧,那是她青蔥年紀裡彌足珍貴的一部分。
“我沒有後悔,但也不會去回味。”
話落,阮梨沒再停留,快步走向花園。
霍明朗依然立在原地,喉結滾了滾,眼角還是暈出濕意,將他深朗的眸子鍍上水光。
不後悔,但也不會回味。
好的,壞的,都不會。
*
阮梨走到花園的長椅邊坐下,為了兩家今天的會麵,程雅芝將花園全部裝點一新,挑選了顏色最為純正的卡羅拉玫瑰,眼下飽滿的花朵開得正盛,紅豔豔的一片,明媚又熱烈。
阮梨給霍硯舟發消息:【你到哪裡啦?】
霍硯舟:【有點堵車,還要二十分鐘】
阮梨:【哦】
她看著屏幕上發出的語氣詞,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的急迫,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可方才那通電話,霍硯舟說讓她等著,他說:笙笙,等我來娶你。
隻是一句話,就讓阮梨覺得整個心都被填滿,像是有蜜糖層層包裹,她還怎麼能真的做到心無波瀾,淡定地等他來。
如果不是怕被大家笑,她甚至想要去機場接他。
“在和硯舟聊天?”
乾練的女聲驀地將阮梨的思緒打斷,看到來人,阮梨連忙起身,“二……二姐。”
() 她和霍臻不熟,霍臻大多時候都待在歐洲,逢年過節也鮮少回來。屈指可數的交集裡,阮梨總是叫她一聲“二姑姑”。
霍臻彎著笑點頭,“坐,你彆緊張。”
她也在阮梨身邊的空位上坐下,“聽你叫了這麼多年的姑姑,突然改叫二姐,我還有真點不太習慣。”
阮梨其實有點怕霍臻,她們差了將近二十歲,人生閱曆截然不同。霍臻是阮梨概念裡很酷的那類女性,獨當一麵,不婚主義,活成了自己的女王。
霍臻看著身邊溫軟貞靜的女孩子,印象裡總愛害羞的小姑娘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得不像話,難怪霍硯舟不要臉地惦記了那麼久。
而除了漂亮,阮梨身上還有一種溫和淡然的氣質,僅僅是坐在她身邊,就讓霍臻有種“歲月靜好”的舒適感。
她好像有點理解霍硯舟為什麼非她不可了。
“硯舟快到了?”
阮梨點點頭,“路上有點堵車,大概還要十幾分鐘。”
“知道他這次出差是為了什麼嗎?”
阮梨輕嗯一聲。
霍硯舟跟她說過,為了收購方聯的事。
“你怎麼這麼聽話,問什麼都乖乖回答?”
“……”
霍臻揚起個笑,“小阮梨,你這麼乖,以後還不得被我那個黑心弟弟吃得死死的?”
阮梨微訝,看霍臻衝她眨眨眼。
“硯舟應該有跟你說過吧,他十五歲離開京北之後,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和我在一起。”霍臻微頓,“好不好奇他學生時代什麼樣子?還有各種糗事?二姐這裡都有第一手資料哦,給你當把柄。”
阮梨當然好奇,好奇得不得了。可她不想讓霍硯舟去回憶那些不開心的過去,所以從來都不會主動去問。
“他也有過糗事?”
“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多少都有中二病,覺得自己又酷又帥。”
阮梨彎起眼,很難想象那樣的霍硯舟。
“不過今天不能給你說,怎麼也要保護一下我們準新郎的麵子,不然我怕你等下見到他的時候笑場。”
“二姐。”阮梨咬唇,“你有霍硯舟那個時候的照片嗎?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這有什麼不可以,我給你找找啊。”
十幾年前的老照片,找起來著實不太容易,霍臻幾乎將自己的雲盤和社交賬號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一張。
夜色裡,少年身上寬鬆的白襯衫被風鼓起,轉頭的瞬間,清冷眉眼裡全是淡漠,身後是燈火璀璨的泰晤士河。
“他不怎麼愛拍照,這張還是我偷偷抓拍的。”霍臻似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又失笑,“臭小孩,小小年紀就冷冰冰的,不過還是挺帥哈,顏值一直在線,好像也沒長殘。”
阮梨想,是很在線。
和如今的霍硯舟不同,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間的驕矜桀驁毫不遮掩,湛黑眼底凝著泰晤士河畔的燈火和星光,卻又清冷得不
沾人間煙火。()
這樣的霍硯舟,應該也是很多女孩子青蔥歲月裡很驚豔的一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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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這個……能不能發給我?”
“這有什麼不能,我磁盤裡還有很多,回頭整理一下,都發給你。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找二姐,二姐這裡的黑料特彆多。”
“……”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響起,屏幕上亮著霍硯舟的名字,阮梨有點不好意思地彎起笑。
霍臻也沒打趣她,隻是勾著笑,清亮眸底的情緒有些深,甚至有些許不易察覺的動容。
“應該是到了,去吧,他等你很久了。”
“那我就先走啦。”
“嗯,快去。”
阮梨走出一段路,又想起霍臻那句“他等你很久了”,明明是她在等霍硯舟呀?
沒再多想,她快步往大門走去。
那輛庫裡南堪堪停在正大門內。
霍硯舟躬身下車,像是有所感,轉頭朝側麵的草坪望過來。
一襲白裙的女孩子正提著裙擺朝他小跑過來。
她似乎偏愛白色,在他無數個回憶的片段裡,有一半都是她穿白裙子的模樣。
不同的質地,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長度。
而隻有這一次,她是奔向他的。
第一次,她奔向他。
彆墅二樓的窗邊,霍明朗也靜靜看著這一幕。
女孩子的裙擺掠過青碧的草坪,如綢烏發在身後輕蕩,即便看不到眉眼,霍明朗也知道,這一刻,她一定是無比開心,無比雀躍的。
曾經有無數次,她都是這樣略顯著急地跑向他。
而這一次,他看著她懷揣著同樣的急迫,奔向另一個人。
離他越來越遠。
阮梨堪堪站在霍硯舟麵前的時候,胸口還有些輕喘,“不是說還要二十分鐘麼。”
霍硯舟定定看著她,眸光一瞬不瞬,像是要將這一刻永遠鐫刻在腦海中。
女孩子美得不可方物的樣子,烏軟眼底的喜悅,掠過她肩頭的清風,還有她身後湛湛晴空和絢爛盛開的玫瑰花園。
“歸心似箭。”他說。
阮梨唇角彎起笑,笑意點點浸在清澈的眼底。
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還有那條領帶,是她送的。
霍硯舟俯身從車裡拿出一束花,純白的鈴蘭花,顆顆綻放如瑩潤的珍珠,青碧枝葉上還掛著露水。
他沒有選風鈴草。
風鈴草有一個寓意,叫做遺憾的愛情。
鈴蘭花——幸福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