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賀歲安沒乾涉。
她打了個哈欠,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用另一盆水洗漱。洗漱完,她拿條絲絛隨意紮起長發,不編辮子,也不挽發髻。
賀歲安這才剛起來,肯定沒吃東西。祁不硯也還沒吃,喂養山上一群毒蠱花了不少時間,也還沒煮,主要因為不知她想吃什麼。
祁不硯以前住在苗疆天水寨孤山,是自己做飯,自己吃的。
味道……能入口。
他是隻要能吃就行,向來對吃食沒太大的要求。
天水寨的人會定期送食物上來,放到孤山的天然冰窖裡儲存,祁不硯若要吃,便去那裡取。
賀歲安剛來苗疆天水寨時就聽說孤山有個天然而成的冰窖,一直沒去看,今日心血來潮,想和祁不硯去看看:“可以麼?”
祁不硯帶她去了。
冰窖在山洞裡。
她牽著他的手走進去:“你是不是不能在冰窖裡待太久?”
“嗯。”
祁不硯體內的天蠶蠱其實還沒解開,它以前是仿佛跟他融為一體,如今是完全融為一體。
天蠶蠱頂替了斷掉的蝴蝶銀鏈的作用令祁不硯繼續活著,他不可能再試圖煉蠱王解開它,所以到現在也會在極寒冷時陷入沉睡。
在冰窖裡待久了亦是。
因此,祁不硯一般不會待太久,取完東西就立刻出來。
他啟動打開冰窖的機關。
機關在地上,踩對地方即可,在祁不硯靴子踩過機關的時候,賀歲安牢牢記住那個位置了。
她牽緊祁不硯的手:“好,那我們待會兒快點出來。”
無論如何,他們都得進去拿食物出來的,她還沒進去過,也不知道怎麼走。祁不硯終歸是要像以前那樣進去的,不如她陪著他。
賀歲安進去過一次,下次她就可以代替祁不硯進去了。
祁不硯越過會滴水的山洞,往裡走。賀歲安抬手接了點從頭頂滴下來的水,帶著清亮之意。
冰窖就在前方,溫度極低,賀歲安一靠近就感到冷意。
她摸了一下旁邊的冰。
祁不硯問她想吃什麼肉。
賀歲安沒立刻回答,走向了另一處,冰窖裡有個被人鑿出來的冰室,與放食物的地方隔絕開來,冰室正中間放著一副冰棺。
冰棺有栩栩如生的雕紋,散發著一縷一縷寒氣。
她走近看:“這是?”
“我做的。”
祁不硯也走過去,垂眸看自己幾年前無聊時鑿雕成的冰棺。
他曾試著躺進去睡過一個月,是被紅蛇喚醒的,它咬祁不硯。隻要他流血,有疼痛即可獲得短暫的清醒,足夠他從冰窖裡出來。
倘若不是紅蛇,祁不硯興許會永遠在冰棺裡沉睡下去。
賀歲安聽說是他做的,更仔細看這副冰棺,撫過外表紋路,問:“你為何要做一副冰棺?”
“想做便做了。”
賀歲安也不多問,記起祁不硯不能在冰窖裡待太久,拿了幾樣肉就跟他離開冰窖。出去時,她問祁不硯今天還下不下山。
祁不硯接過賀歲安手裡的肉:“你今天還想下山?”
“就是隨便問問。”
隻是賀歲安認為祁不硯的生活過於單調,除了煉蠱就是養蠱,不然就是坐在山前看一本又一本蠱書,她想給他多添點色彩罷了。
可賀歲安又覺得不該隨意更改祁不硯的生活習慣,於是問:“你不喜歡下山到寨子裡麼?”
祁不硯:“不是。”
“那你喜歡?”
“也不是。”祁不硯徑直往外走,進冰窖和出冰窖不一樣,進來要踩機關,若是有人出去,冰窖的冰門會自動向兩側展開。
他補了句:“我都可以。”在遇到賀歲安之前,祁不硯的生活裡真的隻有蠱罷了,在何處對他而言區彆不大,隻要能煉蠱就行。
孤山是比較適合煉蠱的地方,祁不硯才會十幾年都不離開。
賀歲安考慮片刻,下定決心道:“明天我們再下山,我想到天水寨附近的小村子走走。”
祁不硯無所謂。
他們走出了冰窖,外麵一陣熱風吹來,她差點想掉頭回去。
賀歲安快步回到木屋,裡麵的溫度會偏低一點,祁不硯放下取回來的肉,先去摘幾顆果子。
她沒什麼事做,見昨晚拿回來的麵具,拿起戴到臉上。
祁不硯一回來,看到的便是戴著麵具的賀歲安。賀歲安朝他招招手,語氣委屈巴巴的:“我好像解不下來了,你過來幫幫我。”
他將洗過的幾顆果子放她掌心裡,彎腰解麵具。
麵具落下,露出她的臉。
他們四目相對。
祁不硯摘掉賀歲安臉上的麵具時,順便撫過她耳垂上的小彩蝶。賀歲安耳朵微癢,抬眼即見他年少白淨的臉,她心跳加速。
賀歲安鬼迷心竅地張嘴咬了他一口,淡淡牙印落在皮膚上。
祁不硯眼睫微顫。!,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