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祁不硯兩隻手都被賀歲安緊壓著,所以無法替她擦汗。
他也不是掙脫不開賀歲安,畢竟她也就那點力氣。祁不硯不掙脫的原因是看出賀歲安不想自己再動,既然這樣,他會順她的意。
賀歲安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能瞞過父母,殊不知他們早已儘收眼底。賀進還趁她不注意時,往桌子下一瞄,覷見交疊的雙手。
賀進嘴角一抽。
當老父親的心裂開道縫。
這是得有多膩歪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牽手,牽手也就算了,用得著兩隻手都牽麼?膩歪程度快趕上他當年初次見嶽父嶽母了。
也不對。
賀進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拿他們今天的見麵與他當年見嶽母嶽母的事比較,小年輕談那麼幾場戀愛很正常,不一定會走到最後。
不是賀進看不好他們,而是社會現實就是這樣。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他偷偷地示意楊瑾也往桌子下瞄一眼,楊瑾不動聲色地小踹賀進一腳,她對人的觀察向來更甚他一籌,還用得著他提醒。
楊瑾佯裝輕咳一聲,拉回生怕祁不硯會不顧場合、仔仔細細給自己擦汗的賀歲安的思緒。
賀歲安馬上正襟危坐。
無端還有點像小學生那種等待老師提問的姿勢。
由於祁不硯被“冰封”了那麼些年,指尖暫時不複以前的溫熱,透著股涼意,也算間接給賀歲安降溫,縱然她的汗仍然沒少過。
楊瑾是賀歲安的母親,怎麼會看不出自家女兒L的忐忑,一時又覺好笑,她為什麼會怕他們不會同意她跟祁不硯談戀愛呢。
慢著,少數民族……
老家可能會離這裡很遠?
沒多少父母是願意讓女兒L遠嫁的,就算楊瑾思想觀念開放,認為戀愛自由,也不想賀歲安遠嫁,所以她怕不同意的理由是這個?
不過是老家遠而已。
祁不硯以後又不一定會回老家,可以留在大城市的,況且現在隻是談個戀愛,沒必要扯那麼遠吧,又不一定會結婚。楊瑾心想。
楊瑾和賀進不約而同地想到一處去了,而賀歲安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神經尚緊繃著。
祁不硯倒是沒多大反應。
要不是有賀歲安,他的情緒或許還能淡到如水。
祁不硯知道賀歲安在意楊瑾與賀進的想法,也就多了一絲絲耐心,若他們不同意自己跟她在一起,要他同賀歲安分離……
他隱隱地冒出對他們用蠱,能讓他們直接同意的想法。
但這個想法在看到賀歲安為了他,結結巴巴、努力地回答他們的問題後消失殆儘,祁不硯感覺自己心臟似變柔軟了一點。
楊瑾接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賀歲安特彆乖地一一回答了。賀進每次想插話都沒能成功,家庭地位可見一斑,他隻能看祁不硯。
賀進想挑挑祁不硯的毛病,一圈看下來,發現沒啥可挑的。
他留長發與喜歡穿自己民族的衣服都不是什麼大事,還彆說,挺好看的。賀進沒那麼迂腐,會認為男生留一頭長發很奇怪。
祁不硯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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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在賀歲安找他說話時才多話一點,單看外表瞧著也挺乖的,難怪能和賀歲安走到一起。
賀進自認他家閨女是不會找什麼離經叛道的男生當男朋友。
談個戀愛也挺好的。
不管怎麼說都是大學生了,他家閨女那般招人喜歡的性子,被人追,談戀愛是遲早的事。人總歸要長大的,賀歲安也是。
找個同樣乖乖的男生談不比找那些稀奇古怪的人談好?
他自我攻略般說服自己。
要是被賀歲安知道賀進此時此刻是怎麼想祁不硯的,定會震驚到合不攏嘴,徑直繞梁三圈。
首先,祁不硯話不多是秉承著“能動手就絕不多囉哩巴嗦”的解決方式,其次,人不可貌相,他這個人跟乖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問題是賀進不了解。
他仍在觀察著祁不硯。
祁不硯對賀進的目光視而不見,他的臉始終是朝右邊微微側著的,因為賀歲安坐在右邊。
待賀歲安回答完楊瑾的所有問題,楊瑾看向祁不硯,笑道:“抱歉,今天打擾你們約會了。”說到約會這個詞時,她咬字略重。
祁不硯麵色如常。
賀歲安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今天臉紅的次數數也數不清,應該說她整張臉維持在這個顏色上有較長的一段時間了。
她聽出了楊瑾的言外之意,大致意思是:出息了,鮮少撒謊的她前不久還對他們撒謊說自己在宿舍,實際上是跟男生出來約會。
賀歲安實屬理虧。
等他們談完這些事,飯菜也送上來了,楊瑾友好地喊祁不硯多吃點,好不容易自我攻略過一遍的賀進也禮貌附和一句。
他們對賀歲安、祁不硯的想法隻停留在小年輕談個戀愛罷了。
*
然而,幾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