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chapter76(2 / 2)

因為孩子是無辜的。

因為孩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傷害。

那我看到的流星街的小孩子,是什麼樣嗎?

有一點臟兮兮的臉瘦的沒有多少肉顯得一雙眼睛出奇的大,大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警惕,額,說的一點都沒有誇張,就像草原上的最野的孤狼,那目光讓我這種從小就生活在和平安逸的人隻感覺毛骨悚然。

那是時時刻刻在警覺著,專注,銳利,冷酷,仿佛一切就隻是為了發現一個破綻然後把對手撕成碎片。

凜冽到近乎野蠻。

這樣的眼神,出現在叢林裡麵的野獸身上,出現在天空競技場的選手身上,出現在殺手身上,我都不會感到奇怪恐怖,但是這樣的眼神出現在一個3歲的孩子身上,我感覺到很悲哀。

是什麼樣的環境,什麼樣的生活,將孩子眼中天真抹殺,染上本不該出現的色彩?

我不怪這個孩子,包括他想殺我的這個行為,我都不怪他,這並不是因為我有一顆聖母瑪利亞的心(那玩意我也從來都沒有過),而是因為這就像我們不能指責老虎吃肉是殘忍事情一樣,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這就是他們活下來的辦法。

我想活下來。

想活下來。

活下來。

這是這個孩子眼裡的全部。

活下來,這算願望嗎?這難道不應該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嗎?為什麼對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活下來,都成為了艱難的渴望?

這不是孩子的錯。

但是,這不是孩子的錯,那麼是誰的錯?

流星街的成人嗎?他們也是這樣長大的。

這讓我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個故事,記者詢問放羊娃的故事:

放羊為了什麼?娶媳婦。

娶媳婦為了什麼?生娃。

生娃為了什麼?讓他去放羊。

這成為了一種輪回的命運。

K先生告訴我,流星街,沒有孩子。

流星街,沒有孩子,因為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殘忍的環境剝奪了屬於孩子的天性。

他們不能天真,因為天真意味著死亡。

他們不能流淚,因為眼淚是無意義的。

我想,我冒昧的揣測猜想,或許他們的眼淚,是流在心裡的。

大雨何時能停?

天空何時會晴?”

附在微薄上麵的照片依舊是漫天的垃圾,隻是照片上麵的人是一個在垃圾上尋找食物的孩子,那個看起來不過3,4歲模樣的孩子,睜著一雙完全不符合世人對孩子的認知的眼睛看著鏡頭,好像時刻準備著將傷害他的人撕碎來保護自己,又有著一絲小動物保護自己不願意受傷的惶恐畏懼。

所有做母親或即將做母親的女性看到這個微薄失聲痛哭,所有心有良知的人都內心受到譴責。

因為在他們不曾關注的地方,竟有孩子生活如此痛苦不幸。

在全世界因此嘩然的時候,安澤一正坐在庫洛洛的腿上,歪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庫洛洛摸摸安澤一的頭發,沒有驚醒對方。

安澤一又瘦了,這幾天,他一直在拍攝著思考著,情緒也一直壓抑著隱忍著,而隻有他在執筆寫作的時候,他才可以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一直都知道安澤一是一個很有正義感又很理智不魯莽的人,他也一直都知道安澤一也是一個非常喜歡小孩子的人,他會關注流星街的小孩子並且從這個角度去描寫,也是他可以想象到的。

庫洛洛揚起頭,流星街的小孩子啊………………

他就是流星街土生土長的小孩子,從出生到長大到16歲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所以他心裡麵很清楚,流星街的小孩子長大,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乾淨的水,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可以安心去睡覺的床,他們渴望的,對於外界的人而言微不足道,對於流星街的孩子卻是珍貴無比的。

那個時候,弱小的他們又有誰沒有在那麼一瞬間的時候,幻想過有什麼人幫助自己一把哪怕隻是最最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呢?

一雙手。

一塊麵包。

一瓶水。

一頁紙。

所以庫洛洛知道,任何一個流星街人在看到安澤一這一篇的時候,都會被上麵的一筆一字喚起幼年時的苦難記憶和人性最初的那一絲的純粹感情。

而從小孩子入手寫起,也是最容易激發人性中的良知和慈善,也能夠最大限度的調動讀者情緒的。

庫洛洛抬起頭,望向窗外昏暗不明亮的天空。

流星街的天,看樣子是要變了。

不知道安澤一這片明媚包容的天空,能不能驅散流星街上空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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