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享受完了一頓美味之後,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去品茗軒喝杯茶。
一個貴族出身,一個世家子弟,不管天賦是否糟糕,對於風花雪月的事情都是了解的,而這兩個人,都是精通的。
烹茶賞景素來是極為風雅的事情,尤其是吃飽之後,更是添了幾分慵懶享受之意。
“用的是今年的雨水,味道還可以。”對於這些庫洛洛一直無法理解的風雅事,安澤一一向是精通的:“玉露這種日本本土的綠茶,蒸汽殺青之後再在火上揉撚焙乾,雖是甘甜柔和,但這茶湯香味著實是淡了些。”
“你對茶了解真是不少。”蒼臨開口,玉露可謂是日本本土茶葉當做最好的,就這樣安澤一還挑三揀四嘴挑剔的很,可見,這廝在茶方麵,嘴巴是極刁的。
“玉露香氣不濃,但是味道清潤,如果是用取自梅花花瓣上的雪水來泡茶,味道才會更加清雅,聞起來也會更加香氣撲鼻。”安澤一這個嘴刁貨點評著:“若是泡的是我之前在學校泡過的碧螺春,那個茶用竹葉上的雪水才好,香氣濃鬱不會變淡不說,還會格外清冽。”
“至於雨水,還是選擇梅雨時節露天承接的雨水最好,甜滑勝過泉水。而這,”安澤一轉了轉手裡的小茶杯:“很明顯不是。”
安澤一抿了抿嘴,其實他喝習慣的是普洱雲霧以及紅茶這些暖性的茶,因為他體內虛寒較重,隻是他的手串裡麵,這幾種他常喝的茶沒有拿,倒是旅遊途上順手買的幾大盒子碧螺春小蘭花還有不少。
默默地在心裡麵歎氣,他現在人在日本屍魂界,這些中國茶他喝完了去哪裡買?還是省著點喝吧。
蒼臨:“………………”莫名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這個時候庫洛洛在,他一定會告訴蒼臨:這種感覺,就是自己感覺自己土鱉了一把的心情。
“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在學校真的是截然不同。”蒼臨乾脆放下心裡麵那種讓他不太愉快的奇怪想法,轉移話題。
確實,在真央上學的安澤一,和在老家甚至是隻在蒼臨一個人麵前的時候是不太一樣的。
至少在老家的時候他不會沒事就用“絕”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於蒼臨?哦,不好意思,他早露了餡。
安靜、禮貌、寡言、單薄、存在感低,當你注意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一直在那裡,帶著安靜疏離的禮貌笑容,目光清透沉靜,不聲不響的。這就是同學老師他們看到的安澤一。
他不會再和曾經一樣始終帶著溫柔包容的治愈笑容,也不會試圖與任何一個人交好,這雖然對他來說不太適應習慣,但是………………
想到自己未來注定會離開這個世界,想到自己在這裡就算是交了很多好友也會注定離彆,他就不太願意與人交好。
離彆不是幾天,幾月,幾年,而是永遠不能再見,誰也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離開,以怎樣的方式離開,而離彆的傷痛卻是真實存在的,他不願意痛苦,也不願意自己的朋友痛苦。
所以與其注定悲傷,不如從一開始就保持距離,這樣誰都不會難過。
不過雖然安澤一不願意在這個世界交朋友,但是,世界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存在,地球不會按照你的想法運轉,有些人不會按照你的想法消失。
而且,“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聽起來不好聽是貶義的,但是對於安澤一這種溫柔好脾氣的性子來說,習慣真的不是容易改的。
“所以說,澤一你這樣的溫柔愛笑的好脾氣裝冰山真心不適合。”蒼臨露出來的笑容戲謔,對著對麵的友人開口。
“我沒有裝冰山,”安澤一在學校不怎麼說話,就是偶爾開口也是把聲音繃得低沉,現在放假不在學校,又是在蒼臨麵前,他的聲音又恢複的正常時的軟軟的,糯糯的。
“你也裝不出來。”蒼臨吐著糟。雖然這個家夥一直想表現冷淡疏離,但是事實上,他的親和力包容性不會輸於浮竹隊長或者藍染隊長。
隻是這貨存在感太低了,一個不注意就忽略了。
蒼臨和他從一開始是同桌,然後開學沒幾天的書法課,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同桌,因為他注意到安澤一裝字帖和練字紙張的夾子裡,夾著幾幅畫。
安澤一的畫裡帶著一股仿佛與生俱來的水墨淡雅,細膩中帶著神采飛揚的恣意,以及他人難以模仿的寫意風流。
………………直接比下去了。
然後蒼臨說到自己喜歡的繪畫,安澤一也有了幾分興致,兩個人聊了起來,然後他發現安澤一故作冷淡的外表下,那顆溫暖柔軟得堪比棉花糖一樣的老媽子心。
再後來,就是我們知道的。
他們作為將後背交予對方的隊友,一起與虛對戰,一起等到了救援。然後朽木蒼臨與其室友阿散井鬨崩了,所以最後老師乾脆讓安澤一和阿散井換一下宿舍,安澤一和蒼臨成為了室友,漸漸地成為了朋友。
被對方所承認的,並且成為彼此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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