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易放不易收,安澤一控製力一向都很好,傳得越緩越細,但是這樣也是極耗費精神的。不一會兒,隻渡了一點力量過去,安澤一就感覺精神很是疲倦。
但是他沒有停下來。
他隻是感覺有點疲倦,而這個被自己逼毒的青年呢?是疼的。
他的手掌貼在他的背上,自然能夠感覺得到手掌下的皮膚是怎麼因為疼痛而痙攣,又是怎樣因為疼痛而流汗。
所以即使安澤一很累很難受,他還是堅持著,一直到青年的身體真的堅持不下之後,才停住了手,用一條浴巾裹著人拖到浴室。
傷口處滲出惡臭的毒血,身上冒出來的汗也惡臭得很。安澤一臉色不大好的看了看自己心愛的浴缸,又糾結的看了看懷裡的人,咬牙放水把人抱到浴缸裡(放地上安澤一擔心會感染然後辛苦的是自己),然後戴著膠皮手套拎了一個新的毛巾,在滾燙的熱水浸濕之後正反兩麵不放過一寸皮膚的來回擦兩遍,到最後青年從頭到腳甚至是腳底都被安澤一折騰得紅紅的,這樣看,之前發青的膚色也沒有那麼糟糕了。
好吧,也不好看,青色混著紅色,簡直傷眼睛。
青年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雖然臉色傷疤縱橫還一片青色,但是那委屈兮兮楚楚可憐的小眼神還是透過濕漉漉的頭發傳遞給對方,但是安澤一還是不為所動的擦上第三遍。
安澤一:孩紙你彆賣萌了,你這眼神搭上你的臉,殺傷力更大更沒法子看了!
用新浴巾把人裹嚴實拖到臥室,猶豫一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就這麼讓他睡床嗎?
沒錯,安澤一沒有和陌生人同床共枕的習慣,從來都沒有。
但是家裡麵隻有一個臥室一張床的時候,怎麼辦?
讓傷員睡沙發或者睡地毯,這種事虐待傷員的行為安澤一真心做不到,而讓他自己睡沙發或者地毯?安澤一第一次後悔自己當初圖便宜買個小沙發而不是“L”型大沙發或者沙發床。
好在他當初買家具的時候特意選了最大最軟最舒服的床,2米×2米的大床,讓他睡裡麵,自己睡外麵好了,反正他睡覺一向老實不亂動。
而且自己一向比較覺淺,他有什麼事情自己也能夠很快就醒過來。
解開浴巾,安澤一沒有任何旖旎之色的上下看了一下,然後開始往他的傷口上抹上藥膏。
嘖嘖,居然有肌腹,安澤一想起自己扁平柔軟的腹部,有點小羨慕。
指尖沾著藥膏抹到肋骨的時候,安澤一聽到了腹饑的聲音。
安澤一:“………………”
青年:“………………”
病人不能吃腥發油炸之物,安澤一能說真的那麼巧他今天晚上熬的是蔬菜粥嗎?而且熬的量多直接把明天的夥食也做出來了嗎?
抹好藥,有些認命的安.老媽子.澤一去廚房盛粥,順便煮上一小把綠豆熬個綠豆湯,端著重新加熱過的粥回到臥室,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然後以雙手環抱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喂著粥:“味道還是不錯的,你受了傷,需要吃清淡點的,腥辛油膩的東西等你痊愈才能吃。”
嗯,湯湯水水容易去廁所,等一下他把它一年前車禍骨折後買的尿壺翻出來,不然晚上自己迷迷糊糊地把人扶去廁所兩個人一起摔了呢?他這麼重,肯定超過130斤了。
青年很乖,他喂一口吃一口,安澤一停下喂粥給他擦嘴角時就用黑生生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龐,眼神乖巧熟悉得讓他有一種自己家達克貓變成人類回來了的錯覺感。
貓變人?還含香變蝴蝶呢!用不用再來一段梁山伯與祝英台化蝶翩翩飛??腦洞要不要這麼大???安澤一在心裡麵默默地唾棄自己沒有正形的腦洞,臉上依舊沉靜溫和。
安澤一喂了他兩碗粥後又喂了一碗解毒的綠豆湯,然後纏上繃帶。他始終是竭力避開不去看青年的臉,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嫌害怕的眼神傷害到對方。
他看著安澤一近在咫尺曲線優美的雪白脖子,和垂著眼睫的眸子,乖乖的沉默著。
安澤一這個家夥有潔癖,有輕度的強迫症,在某些方麵還特彆龜毛,對一切臟臭的人或是物品都無比討厭嫌棄,但是他也是真的心地善良,無論是當初臟兮兮的黑貓達克還是現在的他,都會施之援手。
所以………………
念力消失,中了劇毒,身負重傷,容貌被毀,同伴找尋不到,昔日柔情蜜意一個個愛他願意為他死的女人紛紛對他露出厭惡之色,那些嚷嚷著“洛洛哥”,“我愛你,庫”的莫名其妙的女人露出“團大不是這樣”的神色時,他想到的,隻是那個在他變身成小貓忘記自己是誰被人打得傷痕累累的時候,沒有漠然無視沒有扔石子,而是壓住心裡麵潔癖造成的不適動作溫柔將他抱起來的清素少年。
安澤一………………
如果這個世界上除了同伴還有一個人會不計回報善良的救助他,那麼他能夠想到的,就隻有一個人。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阿一?
飛坦:“我的遊戲快通關了等一會兒!”
信長:“我………………”
“瑪琪小姐!”實在是看不下去眼的安澤一忍不住開口,他先是對著表情有點黯淡的瑪琪笑了笑,表情靦腆羞澀:“我實在是肚子餓了,我可以先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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