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晃了下神,撫肩行禮,“閣下,是我的榮幸。”
格厄爾特軍校很大,將來要學習生活幾年的地方,洛晝打算先熟悉一下路線。今天是入學第一天,學校各處都蟲多熱鬨。他下意識避免擁擠的地方,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什麼蟲了。
“他是霍拉家族的又怎麼樣?精神力高有什麼用,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雜種。”
“誰說不是?銀頭發藍眼睛,連霍拉家族的血脈都沒繼承到,還不知道是不是認錯的。”
“出風頭唄,我可聽說霍拉元帥根本不重視他,看他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
聽到熟悉的銀發藍眸描述,洛晝微微一頓,朝聲音來源處看了過去,一道長巷子口,便看見兩隻雌蟲蹲在牆根下嚼舌根。
陡然,一道穿透空氣的利刃聲劃過。下一秒,那兩隻雌蟲尖叫出聲,兩把銀色的薄刃破空而來,順著他們的耳邊飛過,準確地插入他們身後的牆裡。
如果再偏一點,以刀刃的鋒利程度,毫無疑問就會射穿他們的腦袋。
“我操是哪個沒長眼睛的——看不到這——”其中一隻雌蟲破口大罵,卻被另一個雌蟲連忙捂住了嘴。
“閉嘴!你彆說了!”
此時,從另一頭慢悠悠地走出一隻雌蟲,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彎刀,正是他們剛才口中嘴碎的“銀發藍眼的雜種”。
兩隻雌蟲背後議論搬弄是非的時候,絕對沒想過會被正主聽到,剛才嘲諷得說閒話,此時一個比一個嚇得厲害,一句話不敢吭。
俗話說打不過就跑。這兩隻雌蟲算是把窩囊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短暫的驚嚇後,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拔腿就跑。
桉諾冷笑一聲,又是兩隻廢物,揍他們都是浪費時間。
兩隻雌蟲見那煞神沒追過來,剛鬆了口氣,巷口的路卻忽然被擋住了。本來巷子不寬,被蟲在中間一擋,他們隻能急刹車。
兩隻雌正要暴躁罵街,抬頭卻忽然發現麵前是一位俊美的雄蟲閣下。
……他們有天大的本領,也不敢對一隻雄蟲發脾氣。尤其這裡是格厄爾特軍校,能進這裡的雄蟲都不簡單。
如果說在其他時間和場合碰見這位閣下,他們不定有多高興,但這時小命要緊,他們隻想逃跑。
前有不敢冒犯的雄蟲閣下,後有不敢得罪的煞神。他們兩個夾在中間進退兩難,都快要嚇哭出來了,半點沒有剛才講閒話時的底氣。
“閣下……”
桉諾正在拔嵌入牆裡的薄刃,見那兩隻廢物雌蟲還沒跑,挑眉看了過去,卻先看見了一隻熟悉的黑發雄蟲。
這不是……
那天晚上的蘋果——雄蟲?
……他怎麼會在這裡?
洛晝歪了下頭,“你們道歉了嗎?”
兩隻雌蟲連連認錯,“對不起對不起,閣下,我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洛晝平靜打斷,“跟他道歉。”
兩隻雌蟲齊齊一愣,“他?”
他們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誰,遲疑著轉頭看向身後的銀發雌蟲,對上那雙幽深的藍眸後,撲通一聲,兩隻雌蟲不爭氣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們不是故意說您閒話的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兩隻雌蟲瞬間滑跪,慫得徹底,“您原諒我們吧。”
桉諾慢條斯理地從牆裡拔出最後一把武器,起身抬眼看了過去,視線卻是越過他們落在了雄蟲身上。
……為什麼要幫他?
桉諾在下城區混飯吃的時候,不知道被多少蟲罵過,在背後說閒話的更是數不清,武力值上打不過,也隻能在背地裡偷著罵他。
但桉諾脾氣不好,背後嚼舌根的他管不著,但被他聽見的,有一個處理一個。
今天是因為在軍校裡,校規有規定不能揍蟲,不然桉諾也不會放過他們。
那兩隻雌蟲哭嚎求饒聲不停,桉諾聽得耳朵煩,“滾吧。”
兩隻雌蟲就等這句話,桉諾話音剛落,下一秒他們就連滾帶爬地跑得沒影了。
桉諾目光落到洛晝手裡拿著的報道資料上,表情有些奇怪,“……你在這上學?”
上回晚上的見麵,桉諾先入為主地認為雄蟲等級不高,不然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街上。但他也知道,格厄爾特軍校對雄蟲入學有等級限製。
“嗯。”洛晝不知道桉諾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低頭沉思兩秒,問道:“他們這樣說,你不生氣嗎?”
真是單純的雄蟲。桉諾扯著嘴角笑了笑,“生氣有什麼用?”
如果生氣能讓那些該死的蟲死掉的話,他倒還願意試一試。
洛晝隱約感覺到在他曾經的雌君身上,有許多他未曾發現的秘密。
“那他們道歉會讓你不生氣嗎?”
桉諾轉動著薄刃,極薄的銀片在指間眼花繚亂,一時沒說話。
那兩隻雌蟲的道歉如同鱷魚的眼淚,激不起半點波動。隻是剛才雄蟲開口的時候,那句算不上維護的維護,讓他心中隱隱有了波瀾。
意識到雄蟲又一次在自己心中占據了特殊後,桉諾禁不住再次心煩意亂,平靜下來道:“……謝了。”
“不謝。”洛晝定了定,“我走了。”
雄蟲離開後,桉諾低頭擦拭他的武器。幾分鐘後,眼前落下一道修長的陰影,擋住了他的光線。
桉諾掀了下眼皮。
黑發雄蟲不知何時去而複返,皺眉疑惑問道:“你知道,宿舍區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