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尋郎 明月聽風 11224 字 6個月前

蘇小培倒是不需要她陪護,這搶了壯士的活,怕是壯士不高興。蘇小培另有托付給司馬婉如,她要對

付劉響,她需要一個羅靈兒的魂魄。裝成鬼還需要消失得很快,這顯然需要一個與羅靈兒身形相似還得會輕功的姑娘。司馬婉如很合適。

司馬婉如一口答應下來,但之後商議著需要到常府她有些不樂意。可常君很樂意。

原本常家聽得羅靈兒是被人殺害就表示要全力相助逮出真凶,當然事情隻有常君和他父親知道,越少人知道真|相事情就會演得越好。常君與司馬婉如經司馬婉清之死後是再難結上情緣,但常君吃了教訓,再不願拖拉猶豫,他明確告訴司馬婉如,他隻喜歡她一個,他隻想與她一起,他明白心結難解,他知道情緣再續,所以若是不得她相伴,他也無怨,他隻是過著自己一人的日子,等著他倆再能有緣的那一日。

所以蘇小培對付劉響的計劃,無形中是幫了常君一把,讓他得以多些機會與司馬婉如碰麵。原本的計劃裡,羅靈兒的魂魄擾亂劉響的心誌,讓他沒了冷靜欲對蘇小培下手,他為了這件事便會背離杜成明的囑咐,多做許多他自己的安排,他的小動作越多,他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線索和露的馬腳就越多,而且他的

關注點在蘇小培身上,在冉非澤和江湖眾漢子身上,常府和司馬婉如他定是忽略的,這樣就能出其不意抓他個現行。結果劉響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杜成明滅了口,蘇小培他們之前做了那許多現在看來完全成了白費力氣。

司馬婉如聽得劉響已死,趕緊來問,畢竟後頭的計劃牽涉著一連串的事,是不是要繼續,是不是有變動?

蘇小培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正給她遞杯水。她接過了,心裡很是感激,幸虧有他,幸虧她身邊有他,他說得對,這一覺休息好了,她的頭腦清楚多了。

“劉響的那部分是沒辦法了,之前的準備確實白廢。但之後的那些事還是要做的,凶手還沒有放棄,甚至他的節奏會加快。我是說,他的行|事會提前。我們也得加緊準備,第四件案很快就會發生,這次我們一定要防範住,不能再教無辜的人受害!”

司馬婉如點點頭,但對付劉響的計劃失敗了她仍是覺得可惜。“原本可以抓他現行的,如今這些毀了,那幕後惡人又得逍遙。”她聽了幾位姑娘無辜冤死

之事,心中是恨極的。

“也不是那麼逍遙了。劉響之死,稱不上斷其臂,但斷一指也是會給他帶些不便。他那人極是自負自傲,容不得旁人半點不聽從,但人之一死,他也會發現,破綻越露越大了。他的人手安排有了缺口,他勢必會急躁些。昨日|他布了那個場麵給我看,也正是表明如此。他心裡有恨,要給我重重一擊。司馬姑娘,請務必轉告,大家切記小心行|事,第四案是比前麵幾樁更凶險的。”

司馬婉如豪邁一抱拳:“姑娘放心。於情,姑娘為了姑娘找出真凶,讓她九泉之下瞑目,又救我一命,此恩當報。於理,這世間萬惡之人,人人得以誅之,我們學武之人,江湖之義,這些事本該做的,何況同為女子,豈能容這些惡人欺淩。凶險難免,我們心中有數,姑娘有何安排,囑咐便是。”

蘇小培心中一熱,想起當初初見這司馬婉如,冷若冰霜,拿著把劍到處晃,她覺得她很不禮貌,不喜歡。原來卻也是個俠義心腸的好姑娘。蘇小培點點頭,在心裡把思維又整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想法又與司

馬婉如說了,因為劉響之死,有些事情是需要改變,但之前的一些安排在這關卡上也正是到了關鍵時候。司馬婉如認真聽了,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安排。

司馬婉如走後,蘇小培轉向冉非澤,“壯士。你那些江湖友人們,都準備了嗎?”

“陸續都到了,也沒聚太近,若是有事,招呼聲便能趕來。”

“我們還摸不準杜成明手底下在各派裡究竟有多少暗樁。”

“在武鎮裡怕這個,在寧安城卻是能防住的。來幫忙的都是那幾個我們信得過的,其他無端跑來湊熱鬨的,便是可疑心,需防範些。再者說,那些武林人心高氣傲,未必願意給杜成明當打手,他們也還需要日後在江湖裡混的,暴露得太明顯誰也不願。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蘇小培聽了,點點頭:“江湖人的心思,還是壯士比我更了解些。那如今,我們需要把杜成明在這寧安城最重要的一臂砍了。劉響之死,定是能有線索指向神算門,隻要府尹大人願意,多少都能找出名頭將

神算門的人押來審一審。借機將他們都關了,這是否可行?”

“當然不行。你倒是想,可府尹大人定是不願的。要知道,一旦涉及江湖門派,這裡頭的事沒打點好,便會引起江湖血殺,界時寧安城大亂,府尹大人如何擔得起?他不敢的。除非他有鐵證,要抓的人也隻是門派中的小人物,傷不及江湖門派筋骨,他還有朝廷的批示,否則,任何一個江湖門派覺得受了委屈立時拉上其他派聯手報複,就不好收場了。”

“那不是造反嗎?”

“按理是這麼個理,不聽官府擺布的便是造反。但手上有劍的便可以不禮貌些,這些個你不是早知道。”

蘇小培撇撇嘴,她是知道。“杜成明昨天擺了那個場麵給我看,他不會離得太遠的。他定是很想欣賞到我被打擊的勝果,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了。我想砍一砍神算門,傷他臂膀,讓他更急切些。”

“那你為何指望府尹大人,你該指望我啊。”冉非澤衝她笑,“不是說過了嗎?隻要有一絲一毫的線

索,哪怕一絲一毫,能指向某人會對你不利,我便會對他不客氣。神算門算個屁。”他聳聳肩,一攤手:“我們江湖漢子就是這麼率性。”

蘇小培抿緊嘴,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話說回來。”冉非澤忽然表情一整,“今日開始你洗澡我得計時,點上支短香,半柱香不出來我便要破門而入了。”

啥?

“再有。”他忽又笑笑,“你看,有我抱一抱,你的腦子便清楚些了吧。”他把她抱過來,在她唇上啄啄,“若我再仔細親|親,你定能更冷靜些。”言罷輕輕吻了她的唇,她沒推開,他便加深了這個吻。

蘇小培不冷靜了,這種狀況怎麼冷靜,她能揭穿他是在趁機占便宜嗎?她還想提醒他,他還沒有給她早飯吃,她餓了。但是但是,她真的需要他的懷抱,需要他的吻,她覺得自己又有力量了。

一切如冉非澤所料,府尹確是不敢對神算門下狠手整治。雖然各處搜查的情況報了回來,都能與神算門多少扯上些關係,起碼蘇小培整理了一遍之後,全

都能跟神算門扯上關係。

首先是劉響遇害的那個院子,那條街上就有一個固定的算命攤子,那攤旗上有神算門的標記,顯示他是神算門的人。他成日坐在那,卻說未見過劉響經過,這確是能說上疑點。

第二,劉響遇害的那個院子,表麵上是空置了許多時候,但一直有人悄悄打掃,屋裡內外也顯示偶有人居住,為何這般?住個房子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神神秘秘?這處房子之前是一戶姓盧的人家的房產,但後來賣給了一位姓孫的,姓孫的與府尹相報這房子他用不著便一直空著,也未去處置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經查,姓孫的與神算門分院的管事是拐彎親戚。按說這姓孫的也不是什麼富足人家,買了房產自己用不上為何不租出去,空著不去處置是何道理?推斷為他租給了神算門但被要求保密這更合理些。

第三,棺材的出處找著了,出自陳記棺材鋪。陳記棺材鋪半年前將這棺材賣給了城中李姓人家,是李老太太留著給自己做後事用的。這棺材原本是與鋪裡同款棺材做得一般,但因著李老太太要求多,鋪子特

意為她在棺材裡刻上些她要的鶴圖,獨這一點便與其他棺材不同了,不然這款式棺材陳記鋪子做了許多賣了許多還真是不好說是哪家的。而府尹立時提審了李家人,李家人報他家棺材被盜,李老太太正哭天喊地大罵,覺得不吉利。再細細一審,李老太太最愛找翠平街頭的算命鋪子算命,什麼都愛與那算命先生報的。而那算命鋪子上,也有神算門的標誌,那是神算門下的產業。

第四,說到紅色的顏料,那賣的買的也多了去了。但神算門每月都會購進不少。

以上種種,件件與神算門相關,而且神算門裡用的兵器,也大多是劍。府尹找了神算門的管事過來過堂審訊,但結果並不樂觀。因為每一件的推斷都算不上鐵證。那算命的說他沒看見劉響走過去,難道還能定他的罪?隻因為那院子的所有者與神算門管事有些親戚關係,難道就能定他的罪?來算命的客人家裡丟了棺材,難道就能定他的罪?每月買顏料就該定罪?

府尹不敢用強的,雖然嚴審了一通,但就是沒抓|住對方的把柄。他不敢胡亂收押,要是換了普通百

姓,令人生疑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關牢裡慢慢審。但神算門此時近百門徒站在門外要求官府給說法,沒有鐵證,府尹不敢收押神算門的管事。

他不敢,冉非澤卻是敢的。

這日傍晚時分,冉非澤帶著婁立冬和二十來位賊幫的弟子去神算門踢館去了。他的理由簡單又正當,其一,劉響與他情同手足,兄弟被殺,他豈能不聞不問。他說這話時婁立冬一個勁的斜眼,這人臉皮真是厚到一個境界,情同手足都編出來了。冉非澤的第二個理由,是蘇小培是他心上人,從武鎮到寧安城,你們這些敗類乾的禽獸事都是針對他的姑娘來的,他容不下。什麼?你問他要證據?證據在堂上都說了呀,隻是你們賴皮否認。你們對著官府否認就算了,不用對著他冉非澤否認。因為他受夠了,他不想聽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拳腳刀劍見分曉吧!

打!

冉非澤打架去了,蘇小培坐在屋裡有些擔心,白玉郎陪她坐著,一臉不服氣。因為冉非澤要去的時候,他是要跟的,可是冉非澤瞅了他一眼捕快衣裳,問

他:“你還想不想當捕快?”

“想。”白玉郎回答得很大聲,他的理想就是當個鎮得住惡賊,拿得下凶犯的好捕快,甭管對方是普通百姓還是江湖賊子。

“想你就老實呆著。一小官差,江湖鬥毆你湊什麼熱鬨?”

聽聽這語氣,多輕蔑多看不起人。白玉郎真是生氣啊。可他沒辦法,明知道有人聚眾鬥毆了,他還管不得。連府尹大人都不管,他當然也不能管。

“老六啊。”

“哎。”白玉郎被蘇小培這麼一喚,嚇一跳。

“這城附近都有哪些廟庵靈驗的?”

“好幾個吧?”白玉郎平素不拜神明,還確是不知。

“你幫我打聽打聽吧,要靈驗的。”

“行。”白玉郎一口答應。可蘇小培接下來又說:“可彆告訴你冉叔。”

啥?不能告訴冉叔?偷偷摸|摸的?白玉郎頓時警惕了。

“很重要,要快些打聽到。彆告訴你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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