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尋獄起了床,洗漱之後下樓來,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從掛鉤上將圍裙抽下來,係在自己腰上,挽起袖子,烤火準備做早飯。
二叔尋安野端著一杯咖啡走到廚房門口,說:“雞蛋單麵煎,嫩一點。”
“嗯,”尋獄點點頭,順口說:“夏業他們都起了麼,叫他們起來吃早飯吧。”
尋安野淡淡的說:“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尋獄煎雞蛋的動作一頓:“這麼早就走了?”
尋獄還以為自己醒得算早,現在不過早上七點,沒想到夏業已經走了?想到這裡,不知怎麼的尋獄莫名有些失落,煎雞蛋都無精打采的。
尋安野欲言又止,想要提醒尋獄,不要和夏業來往。
但他張開口,最後還是沒說出這句話,總覺得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大侄子不管記不記得,脾氣都和以前一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尋安野搖了搖頭,歎口氣走出廚房:“雞蛋要煎老了。”
尋獄這才回神,趕緊把雞蛋盛出來,說:“對了,昨天那件事情怎麼樣了?”
尋獄說的,自然是前女友突然身亡的事情。
女孩的手裡死死握著一顆珠子,那珠子是女孩現任男友周仁興手串上的珠子,這件事情絕對與周仁興有一些關係。
尋安野說:“聽說周仁興已經配合調查了。”
周仁興是當地有名的慈善家,他配合調查的事情很快被媒體傳開,但是沒用兩天的光景,周仁興便通過幾個媒體透露,自己與女學生的死無關,還出示了不在場的證據,當天周仁興在偏僻的鄉下做慈善,一村子的人都可以給他作證,他是無法跨越這麼遠作案的。
夏業慵懶的劃了劃手機,微博上很多關於周仁興的討論帖。
——周仁興可是有名的慈善家,我不相信他會殺人。
——現在搞慈善的太少了,這個周仁興,可算是腳踏實地的!
——慈善?現在這個詞兒還是褒義嗎?搞慈善的哪個乾淨啊?我可不信他乾淨,沒準人家女孩發現了什麼,被他殺人滅口了吧!
——小心你的微博,很快會炸號的!
夏業微微蹙了蹙眉,女孩到底怎麼死的,因為意識混亂的緣故,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夏業感受得到,那枚攥在女孩手中的珠子,沾滿了怨氣,絕對不會簡單,簡而言之,這個周仁興雖然有不在場的證據,但仍然十分可疑。
叮鐺——
雜貨店的大門被推開,施部長走進來。
“今天晚上周仁興會出席一個慈善晚宴,說白了就是拉投資的酒會。”
施部長將請柬遞過去,問:“你真的要去?”
夏業接過請柬,打開隨便看了看,微笑說:“當然。”
慈善晚宴會場格調非常高,一眼看過去,全都是衣著光鮮的成功人士,大家端著高腳杯,互相攀談恭維,不管是誰,臉上都洋溢著模式化的假笑。
夏業還是那樣一身白色的對襟衣,沒有換西裝,衣著也並不奢華,但莫名並不顯得寒酸,反而襯托著夏業與生俱來的貴氣。
“你是……?”
夏業剛走進會場,慈善晚宴的主辦方周仁興立刻發現了他,大步迎上來:“看著真是眼熟,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夏業微笑:“周先生貴人多忘事,您和您的女友曾經光臨過小店,我的店鋪就在傳媒大學附近,周先生還記得麼?”
聽到“女友”二字,周仁興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正常,熱情的說:“對對對!記得記得!你是那個雜貨店的老板,失敬失敬!”
能參加慈善晚宴的,非富即貴,全都是周仁興未來的金主爸爸,周仁興自然要殷勤的招待著。
周仁興又說:“之前就覺得夏先生與眾不同,原來是施先生的外家侄子,我和施先生也做合作過幾次,都很愉快,非常愉快!夏先生怎麼沒有進施先生的公司,反而是……?”
夏業說:“舅舅的公司我不喜歡,工作太無聊了,就自己開了個小店。”
“哈哈哈!”周仁興簡直不遺餘力的誇獎:“夏先生真的特彆特立獨行和我們這些俗人都不一樣,其實有的時候我也覺得公司的事情特彆無聊,但沒辦法,還是要糊口的。”
周仁興第一次見到夏業便賊眉鼠眼,這是第二次見到夏業,眼神更是放著光,趁著攀談的機會,伸出去摸夏業的手背,口中說著:“夏先生請,彆客氣,我帶你去裡邊坐坐。”
夏業看到周仁興把手伸過來,不著痕跡的眯了一下眼睛,眼眸中閃過一抹嫌惡。
就在此時……
“周仁興!!你把我女兒還回來!!周仁興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畜生……”
一個穿著破舊夾克、頭發斑白的中年人突然衝入會場,保安想要去阻攔,但是那中年人跑得太快,保安們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