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問道:“白先生怎麼在這裡?”
“本是想讓蘇先生指導下彌生的課業,誰成想譽王急衝衝地闖了進來,隻好帶著彌生躲進了暗室。”郢萱無奈一笑,掩飾住自己的表情,道:“殿下怎麼也過來了?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靖王如今對梅長蘇的觀感不錯,對於郢萱讓彌生受教於他的行為也沒多乾涉,隻解釋道:“陛下今早口諭幽禁太子於東宮。此事由蒙大統領總理,事關重大,才急忙來請教蘇先生。想必譽王也是為此事來的,我們就等等吧!”
“嗯!”郢萱點頭。
“壞了!”飛流手裡拿著一個木製的小鷹,遞給彌生。這是當初彌生剛跟郢萱學習機關巧簧之術的時候做的,那時飛流剛被救出來,對周圍人都很防備,彌生專門做了來哄他開心,被他一直收藏至今。
“誰弄的?”彌生問,飛流一向很愛惜這個小玩意,看這斷痕,肯定不是他自己弄得,不然也不會這麼委屈。
“蛇蠍!”飛流噘著嘴道。
“啊?”彌生有些懵,看向郢萱。
郢萱道:“是秦般弱,之前藺晨說她是蛇蠍美人,被飛流給記住了。”
“哦。”彌生點頭,看向飛流道:“我再給飛流做一個新的好不好?做個可以自己飛一會兒的!”
“好!”
靖王聽著兩人的對話,突然起了好奇之心,問道:“飛流,你叫秦般弱蛇蠍,那譽王呢?”
“毒蛇!”
靖王眼珠轉了轉,向他招了招手,問道:“飛流,你為什麼把譽王叫做毒蛇?”
“蘇哥哥!”
靖王見過多次梅長蘇與飛流的相處模式後,大略也摸清了一點少年的思維方法,猜道:“是蘇哥哥告訴你他叫毒蛇的?”
“嗯!”
“你知不知道蘇哥哥為什麼要把他叫毒蛇呢?”
“知道!”
“你知道?”靖王有些意外,“為什麼呢?”
“惡心!”
“誰……誰惡心?譽王嗎?”
“蘇哥哥!”
靖王與蒙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不太明白,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個大概合理的解釋,“飛流,你的意思應該不是指蘇哥哥是個很惡心的人,而是說他見了譽王之後就會覺得惡心,對不對?”
“嗯!”
靖王心中一動,又問道:“譽王是毒蛇,那我是什麼?”
郢萱本是在看著靖王逗飛流玩,聽到此處突然心中一緊,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收緊。
果然,飛流偏著頭定定地看了他一陣,慢慢道:“水牛。”
毫不知情的蒙摯幾乎被嗆住,“水牛?你為什麼覺得靖王殿下是水牛啊?”
“因為……”郢萱剛想出麵打圓場,梅長蘇便從暗道另一側走了進來,靖王的視線被引了過去,定定地凝望著他的謀士。
“抱歉來遲了。譽王剛才來商議一些事情,才送走他。”梅長蘇正解釋著,看到靖王與郢萱迥異的神情,立即覺察出室內氣氛不對,“怎麼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嗎?”
“也沒什麼,”靖王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卻放得很淡,“我們正在說……水牛的事情……”
梅長蘇沉靜眼神微微一閃,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正在反應靖王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接著他好象明白了過來,這才略微表露出來一些意外、歉疚和惶恐的情緒,慢慢側轉身子,用含著責備意味的語氣叫了一聲:“飛流……是你亂說話嗎?”
“飛流隻是個孩子,殿下要怪就怪我好了。”郢萱起身站在靖王麵前,雙手作揖道:“以前,聽父……長輩說過,您不愛喝茶愛喝水,脾氣又象牛一樣的倔,怎麼看都是一頭水牛……上次在蘇宅遇到霓凰郡主,與她聊了起來,沒想到被飛流聽到了,還真是抱歉呐!”雖然是認錯的話,可郢萱臉上帶著一絲調笑,就顯得很沒誠意,一副幸災樂的樣子。
靖王對她的態度倒是習慣了,當年自己太倔,不知變通,沒少被他們捉弄,這樣的神情,他從小殊、霓凰還有嘉華臉上見得多了。於是水牛這一茬,就這麼翻篇了。
一番詳談,確定了以後依舊靜觀其變,不要推波助瀾的行動方針後,兩人起身送走了靖王和蒙摯。
郢萱回頭看著梅長蘇,微微眯起眼,道:“你欠我一次!”
“是是是!”梅長蘇道:“多謝大小姐幫我背了這口黑鍋!”
郢萱被他的樣子逗得破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