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翎沒收到答複,將手機一放,這才發現了某個男人的身影。
齊燎?
……怎麼又出現了。
車還沒停好,那人的眼刀已經飛了過來。
男人唇角帶笑,十分滲人:“我無恥?”
“隻是打錯了,哥哥你彆在意。”
“是嗎。”
“哥哥吃飯了嗎?”他左右看看,“我們去吃飯吧。”
轉移話題先。
林雪翎等著他拒絕,然後自己去吃牛肉麵。
肩膀突然一沉,男人的手搭了上來。
腕上戴了一隻鑽石腕表,如同霓虹燈牌閃耀,手指骨節分明,就這麼摁著他的肩膀。
“既然你也沒吃飯,”齊燎冷冷盯著他,“走吧。”
真的要一起吃飯?
“哥哥,那我們去吃……”
“就這兒,免得你還得去放單車。”
醜單車前方不遠處,是一家熱鬨海鮮餐廳。
好久沒吃海鮮了……
林雪翎點點頭:“好。”
包廂深處,一個觀賞魚缸。
大胖錦鯉焦慮地四處遊動,有的蹦出了水麵。
被貓死亡凝視,不得不逃……!
齊燎翻著菜單,一眼沒看,對麵位置就空了。
他再轉頭,瞥見林雪翎低下頭,盯著那些魚。
眼神銳利,不像是在看魚。
越湊越近,仿佛要把腦袋伸進水裡……
“魚怎麼你了?”
齊燎挑眉。
林雪翎沉思:“魚,逃不出貓的爪子。”
誰是魚?
齊燎看他一眼:“過來點菜。”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提示信息震個沒完,林雪翎忙於記住鱈魚的最後一麵,對此漠不關心。
齊燎:“你是不是不習慣看信息?”
“太多了,看不過來。”
“你的愛慕者很多?”
“最近還好。”
“怪不得你很忙。”
他淡淡說。
林雪翎坐下來,剛沾到椅子就收到了通話來電。
師弟打過來的。
“雪翎,你沒回學校嗎?”
“沒呢,”他撥拉著筷子,“有事?”
“沒什麼,剛剛去宿舍找你發現沒人。”師弟笑道,“吃飯了沒?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晚回家。”
“唉,最近好像都見不著你。”
師弟感歎。
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林雪翎把手機設了靜音。
“你和誰打電話?”男人的手出現在視野裡,拿了杯飲料遞過來。
“是我的師弟。”
“你們關係很好,他還關心你回家。”
語氣怪怪的?
林雪翎不理他,繼續低頭玩貓咪遊戲。
沒多久,服務生端來了大蝦。
!
好大的蝦……
林雪翎眼睛一亮,旋即專心致誌剝蝦殼。齊燎對海鮮沒什麼特殊喜好,連著看了幾次他臉上的傷。
白皙的臉頰浮著青紫的痕跡,難以忽略。
想了許久,還是問了。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少年頭也不抬:“不小心弄傷的。”
“怎麼不小心的?”
“是我認識的人,打鬨撞的。”
你騙誰呢。
齊燎皺了皺眉:“你……”
認識的人?
家暴?
前男友?
他心下一凜,沒往下問。
齊燎神色不明,猜得入神,林雪翎忙著低頭吃熱乎乎的蝦肉。
好吃,喜歡,下次還來。
……
晚餐結束,各回各家。
因為剛才那件事,齊燎再看他時眼神都微妙了不少。
林雪翎身上的傷,不可能是打鬨出來的。
沒想到還是個有故事的人。
夜晚,室外的氣溫降了不少。
林雪翎緊了緊羽絨服。
早點回家好了。
他往外走。
流線雪白跑車緩緩停在他身邊,車窗降下,一張銳利年輕的麵孔,大多數時候都有點傲慢意味的眼神,此時對他稍微收斂了些,叫住他說:“需要我送你嗎?”
“哥哥,你回公司不順路吧。”
“你喜歡共享單車,可以換換口味,比如汽車。”
齊燎不可置否,誰知道林雪翎是否有汽車ptsd或者家暴後遺症?這個鬼世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十幾分鐘後,跑車駛入舊城區。
林雪翎報的地址,不是學校而是一個小區。
對於與齊燎保持何種關係,他沒有太多想法,順其自然,畢竟他是貓而不是真正的人。
人形的他,其實不方便與齊燎建立親近關係。
兩人都沒說話,林雪翎靠著副駕駛座,半睜著眼睛,他一不吭聲,整個人都泛濫無情冷漠的氣味。
突然拽起來了?
“以後你想找我可以直接聯係我,不用這麼費勁。”
齊燎沒有彆的意思。天氣那麼冷,林雪翎住的地方離他的公司很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說不準得在微信說他無恥?
十字路口,紅燈默數六十秒。
窗外的霓虹光線慢慢染在臉上,林雪翎低頭摸著皮座,冷不丁說:“那我可以去你家嗎?”
刹車慢半拍地踩下來,紅燈近在咫尺。
齊燎皺眉:“我家?”
“哥哥,我想去你家裡看看,”林雪翎說,“我已經見過你的車了。”
他語氣如常像是在問今日天氣,並不那麼旖旎柔情,但他們身在夜晚,車廂的寂靜、暖氣烘烤,這種氛圍又讓人產生類似的奇妙感覺——他說得像在邀請約會。
深夜,霓虹光線,多巴胺氣息泛濫。
齊燎神色複雜,一時沒有回答。
“我們才認識兩個星期。”
“我知道,”林雪翎不在意,“哥哥,你有喜歡的獵物……或者動物、食物嗎?我想送你禮物。”
“你把食物和獵物並列放在一起?”
“不可以嗎?”
“你開心就行。”
綠燈亮了,對話慢慢消失。
兩人都沒再接這個話題。
到了小區門口,林雪翎下了車,敲了敲他的車窗。
黑膜玻璃緩緩降下,一張少年麵孔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黑發,藍眼……純情柔和的麵貌。
“哥哥,你喜歡什麼禮物?”
“……”
我喜歡你冷靜一點。
齊燎盯著他看了一會,心情極其複雜。
男同都這麼狂野?
“等我送給你,你不喜歡可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