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整包的玉米餅,段雲又重新回到了那個胡同口。
“謝了!”此時那個矮個青年一瘸一拐的從裡麵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半塊玉麵餅子,看到段雲後,到了一聲謝。
“你是咱們廠子弟?”段雲大量了一番這矮個青年後,皺著眉頭問道。
“嗯。”
“那你為什麼乾這種事情?”
“餓……”
“沒工作麼?”段雲又問道。
“你哪兒這麼多問題?”矮個青年有些不耐,轉身就要離開。
“我這裡還有二十個玉米餅,如果你肯回答我的問題,這些餅都是你的。”段雲拎起那包餅子,在矮個麵前晃了晃。
“你……”
矮個青年看了一眼段雲大手裡拎著的一大包餅子,又看了一眼段雲騎著的嶄新大二八,眼神中帶著幾分驚訝,隨即說道:“我說……”
原來,這個矮個青年名叫曹東,比段雲還小兩歲,之前也是個在南方下鄉的知青。
曹東在家中是個獨子,母親當年生下他後大出血而死,父親則是是廠裡的一個臨時工,由於家裡窮,也一直沒有再娶過。
去年年初的時候,曹東得知父親病重,就連夜扒火車,從南方村子裡跑了回來,但也隻照顧了不到半個月,父親就重病而死。
由於戶口還在南方農村,曹東成了‘黑戶’,找不到工作,平時隻能靠夜裡翻牆到工廠偷鐵買廢品站而生,光景過的饑一頓飽一頓的。
而這段時間工廠加強了夜班保衛執勤的人手,還在工廠圍牆上添加了鋒利的鐵絲網,這無疑等於斷了曹東唯一的財路。
這半個月來,曹東過的日子完全可以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家徒四壁,身無分文,隻能晚上趁著夜色跑到附近村子農田中偷一些水蘿卜西紅柿來吃,為此還挨過幾次打。
段雲聽到這裡也是略有所思。
其實這年頭像曹東這樣的青年很多,進不了廠子,當不了工人,成了當地的二流子和小混混,這其中很多人本質上並不壞,隻是有時候屬於一種出於生計的無奈而已。
“這樣吧……”聽完曹東的講述,段雲眉頭一挑,對他說道:“如果我給你找個工作你乾不乾?”
“什麼工作?”曹東聞言頓時心生警惕。
“反正肯定不是違法的事情,另外我就是老板。”段雲看出了曹東的心思。
“你是老板?”曹東頓時愣住了。
“如果你肯跟我乾活,我保證你一個掙得錢比廠子那些工人高,而且如果乾的好的話,我還會給你獎金!”
“成!我跟你乾,你給錢就行!”曹東很乾脆的應道。
其實對曹東而言,他眼下也沒有其他的選項了。
“明天下午一點,你就在這個地方等我。”段雲對曹東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那包玉米餅扔給他,說道:“行了,趕緊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