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懷真的把她背起來往外走了。
鹿桑桑一頭栽他的脖頸處,聞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矜貴,也純正。
他今天穿的是襯衫西服,高定的麵料,近看才會發現領口處還印著淺淺的暗紋,是某設計師的特殊標記。鹿桑桑微微抬起頭,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不該把臉上的妝蹭上去。
邊上一群老友看著兩人的背影,皆不敢相信。
阮沛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沒人比她更了解鹿桑桑和段敬懷的關係,此刻看到他們倆“相親相愛”,她有種她在做夢的錯覺。
鹿霜臉色很難看,她心裡斷定段敬懷和鹿桑桑是空殼婚姻。當然,看到這一幕她還是這麼認為。但是她沒想到,一向清清冷冷的段敬懷竟然肯這樣順從鹿桑桑。她小時候就喜歡段敬懷那種遺世獨立、甚至有些蔑視彆人的姿態,她真的不相信他可以這樣對待另一個人。
段經珩應該是這些人裡頭最平靜的了,他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後,回頭跟邊上的人繼續談論之前他們談的話題,關於電影的,最近他投資了一部電影,是個大作。
然而說到一半的時候,他腦子裡突然又出現了鹿桑桑最後的那個表情,嬌柔又肆意,是他曾經熟悉過的。但這畫麵一瞬就過了,他知道他不該也不可以多想。
彆院到停車場有一小段距離,從宴會出來後人就少了,來往的大部分是些工作人員。
沒了那些人後,鹿桑桑保持得很好的嬌縱臉頓時就垮了。
“謝謝你配合啊。”她伏在他肩頭,沒什麼裡力氣地說了句。
段敬懷目光朝前:“我不想彆人看笑話。”
“我知道。”
明明是丈夫背著妻子的美好畫麵,但兩人都出奇冷靜。
段敬懷:“鹿桑桑,你其實不用在彆人麵前誇大婚姻的美滿程度。”
“我一般不會。”鹿桑桑不爽道,“但是我不能讓鹿霜覺得我是個婚姻的失敗者,我不允許她嘲笑我。”
段敬懷:“你很介意?”
“我不介意彆人怎麼想,但我介意她嘲諷我。”鹿桑桑執拗道,“我們相不相愛我不在乎,但是我不能讓她覺得你不愛我。”
奇怪又詭異的訴求,但段敬懷卻意外聽明白了。
鹿桑桑捏了捏他的肩膀,小聲道:“段敬懷,我們在彆人麵前裝裝樣子好不好,要不然大家都覺得我很慘怎麼辦。”
段敬懷沒吭聲。
鹿桑桑不依不撓地動他的肩膀,一堆軟軟綿綿的“行不行”“好不好”機關炮一樣冒出來。
段敬懷沉默良久,說了句“隨你”。
“真的?”
“隻要你不惹事,不找麻煩。”
“可以啊,我保證我不隨便煩你,我知道你很忙。”
“嗯。”
鹿桑桑頓時高興了,因為她覺得段敬懷還是站在她這邊的。雖然說她知道他對她的縱容隻是他眼裡婚姻的義務,但她還是覺得開心。
她真的很喜歡在關鍵時候有人能站在她背後的感覺。
車子就在前麵了,兩人繼續前進著。
穿西裝禮服其實是不好背人的,好在鹿桑桑穿的裙子下擺寬鬆,撩起來很方便,所以背著也不算費力。但此刻段敬懷掌心便是她的大腿腿彎,她的小腿下意識晃蕩著,使他掌心肌膚觸感越發明顯,這讓人覺得有點煩躁。
“鹿桑桑,彆晃。”
“我沒晃。”
“我說你腿彆晃。”
“……喔。”
安分了。
段敬懷把她背到了車旁,裡頭的司機看到兩人這麼快出來,趕忙從車裡下來給兩人開了車門。
坐進去後,鹿桑桑把高跟鞋給脫了。
“回家?”
“當然。”鹿桑桑道,“我說要我們家附近那個餃子,我沒開玩笑。”
“腳怎麼樣。”
“沒怎麼樣,挺好。”
剛說完,鹿桑桑就看到段敬懷伸手拿住了她的小腿。
她被迫把腿把他那伸。
“乾,乾嘛啊?”
段敬懷開了後座頂上的燈,伸手在她腳踝上摸了摸,“確實還好。”
“嘶……彆彆彆,這麼按還是疼的!”
段敬懷眉頭微擰:“回去要抹點藥酒揉一揉。”
“我不會啊。“
“我讓你來了嗎。”
“……”
鹿桑桑覺得段敬懷職業病發作了,可她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裡又有點難以言喻的感覺。
可能是感激吧,就像你生病去了醫院,那醫生很在乎你的病情並且把你醫好了,換誰誰不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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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段經懷從裡屋拿了藥箱出來。醫生家裡備的藥箱比一般人要大得多,裡麵的東西也全得多。
“鞋子脫了。”他坐在她邊上,命令道。
鹿桑桑乖乖把受傷那隻腳的拖鞋脫掉,小心翼翼地抬起來,一腳踩在了他的大腿上。腳下西裝褲微涼,可她卻感覺到了褲腿裡溫熱的肌膚,結實又有彈性。
段敬懷則低眸看著她的腳背,她的腳白皙小巧,有些骨感,而腳趾指甲上還塗著深紅色的指甲油,妖嬈精致,很不安分的氣息。
鹿桑桑見他沒有立刻動手,猶豫了下問道:“不是這樣?那,那我放哪?”
說著就要抬起腳。
段敬懷按住了她的腳背:“彆動。”
“哦……”
段敬懷從藥箱裡拿出了藥水,他一隻手按著她的腳,一隻手按摩著她的腳踝。段敬懷雖然在醫院不做這些事,但他畢竟是專業骨科醫生,這算小事一樁。
可他在按摩的時候竟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