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倒是把臉皮練厚了。”巴衛可不怕我的質問,“……不過,倒也不是壞事。”
“什麼叫臉皮厚嘛!好過分——”我撇撇嘴,戳翻桌上的空盤子,
“阿諾,巴衛,人家還想吃大福!”
巴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才吃完一盤嗎?”
“還——不——夠——”我拖長了嗓音,拿著文書擋住半張臉,可憐兮兮地望著狐狸,“拜托拜托,人家會好好處理這些願望的!”
“麻煩。”狐狸嘁了一聲,施施然起身,
“——隻有豆沙口味的哦。”
“嗯嗯!拜托了巴衛大人!”
“切。”
廂門緩緩拉上,我微微一笑,彈了彈掌心的蝴蝶。
“呐,真是巴衛媽媽呢,你說對嗎?”
“——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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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掌心的蝴蝶扇了扇幽藍的翅膀,接著靈光大作,白光間,有誰踩著木屐落了下來。
褐色的和服,金色的碎發,結緣的神明彎著眼眸笑著,撫掌讚同:“巴衛是很優秀的神使呢。”
“脾氣也很可怕吧——你不是一直不敢露麵嗎?”我小聲控訴著,“是個會恐嚇神的笑麵狐狸!”
禦影扇了扇手中的綠葉扇,笑而不語。
我氣得牙癢癢,把那一摞公文推給他:“呐!你自己的工作!!不要總是使喚我啊!”
禦影笑眯眯地接下,席地而坐,問:“這次過來,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是。”巴衛這會應該還在搓豆沙,時間緊急,我連忙問,“禦影,什麼叫‘有緣當斷’呢?”
“……”禦影扇著扇子的手頓了頓,眼鏡下的褐某微微一凝,他問,“是誰告訴你的?”
我如實告訴了他。
“未來的你麼……”綠葉扇在他掌心抖了抖,“放心好了,你跟荒神——應該不至於到那個地步。”
“……?”
我疑惑地望著他,他哂笑一聲,拿扇子敲了敲我的腦袋:“該斷之緣——這是很早之前的說法了,通常是指人類與神明與妖怪之間並不‘恰當’的緣份。”
“不恰當?”這不像是禦影會說出來的話?
“我並不讚同這種觀念,‘緣’應該自由而無可捉摸的美妙事物……況且,與你連接紅線的,也是一位神明啊。”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真是奇怪……”
既然如此,未來的我,到底為什麼要對“緣”做出如此言論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另一種可能。”禦影頓了頓,對上我疑惑地眼神促狹一笑,
“未來的你所牽之人,或許並不是荒神也說不定哦。”
“……?!!”
搞什麼啊!這個眼神!這個隱晦而篤定的眼神!就這麼斷定我是個sea-king嗎?!
我出離的憤怒了,我對阿娜達的忠貞絕對不容置疑:“我隻會跟阿娜達一個人在一起的!”
“……居然是這麼想的嗎?”禦影顯然怔了一瞬,接著露出個極其欣慰的笑來,他感歎道,“真是長大了啊,望月。”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慈祥老父親看到兒子會出門拱白菜了一樣。
(拳頭硬了)不、不管怎麼樣,當白菜的也應該是我才對吧!!
我想起了阿娜達高潔的靈魂和赤誠的良心,漸漸陷入沉默。
咳,偶爾拱一拱,其實也不錯啦。
我正走著神,禦影突然出聲打斷了我:“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為了這件事吧。”
他笑吟吟地:“我聽說,你在找那雙靈瞳的下落對嗎?”
“……”
聽說?
“你在哪裡聽說的啊。”我震驚了,“我明明還沒有付諸行動啊!!”
禦影的眼神高深莫測:“我當然知道。”
“事實上……”禦影笑得像是jump少年漫上大結局才會出現的幕後**oss,那種洞悉全局眼神讓我條件反射一激靈,而他接下來的話,直接把他的boss等級提到了巔峰——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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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影啊。”我欲言又止,“太過ooc是會被係統封殺的。”
禦影居然露出一個可惜的眼神,“我還以為你會害怕呢,不過……這一天來得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了。”
他又露出那個欣慰得猶如老父親的表情:“你終於肯麵對過去了。”
“……啊。”我垂下眸,輕聲應道,“畢竟……一直逃避下去也沒有意義啊。”
“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望月。”禦影稍稍正色,“關於你的眼睛——那雙珍貴的靈瞳,我確實知道一些消息。”
我坐直了身體,洗耳恭聽,禦影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著遠方,
“——空閒的時候,去地獄轉一轉吧。”